第九章 永遠的西軍(第3/6頁)

用王瞻……王瞻如果活著,是最佳人選,上次河湟大捷是最好的證明,他只需要再幹一次就成。可惜自毀長城,逼得自家主將自殺了。

算來算去,只能是王厚。他是名將王韶之子,王韶是首平河湟之人!加上上次他是熙河軍的次帥,無論經驗、名望,都眾望所歸。

但是人人都知道,讓王厚開工,很難。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趙佶先給軍方出了口惡氣,以棄河湟罪一次性把首相、次相都罷免,讓韓忠彥、曾布、安燾、範純禮等統統走人。

借此機會,他也把朝局重新洗牌。

接著問王厚,還有什麽要求嗎?盡管提。王厚沒客氣,他提了個非常少見的要求——由他兼管熙河蘭會路經略司,從就職日起,不管是什麽階層的大臣,只要是涉及河湟戰事,都要由熙河經略司討論。除他以外,沒人有決定權。

趙佶想了想,同意了。他明白王厚這是半心寒半怨恨,從前到境外玩命,還要提防著背後自己人的冷刀子,換誰都傷心。那麽好,這回就讓前方的將士徹底放心。

但是,有一個小小的條件——派新一代的武裝太監童貫做監軍。

這是童貫第一次走上戰場,說實話,這時他除了有一腔的熱情外,什麽都沒有。如果說西北軍對他還有一點點的親和力的話,都是來自於他的老師李憲。

李公公行軍打仗不含糊,對大兵很厚道,是軍隊裏的自家人。但是童貫嘛,還得再觀察。就在這種氣氛裏,童貫從京城開封,輕騎簡從跨越國境到達熙州(今甘肅臨洮)。

六月,大軍出動,兵分兩路。南路軍由岷州將高永年率領,蘭州姚家軍主將姚師閔、王厚的弟弟王端為副手,率領漢蕃軍兩萬出軍玉關(今甘肅蘭州西北);北路由主將王厚、監軍童貫率領,出安鄉關(今甘肅靈夏附近),渡黃河進逼巴金嶺(今青海樂都縣南)。

北路軍是主力。

開拔之後,童貫做了兩件事,被載入了史冊,也深深地獲得了西北軍團的好感。第一件,大軍剛出國境,突然間後面火速傳來了聖旨。全軍的心都提了起來,誰都知道,這時來聖旨,肯定有事,有大事。

童貫一個人走到一邊,展開聖旨,看。這期間沒人跟他搶,沒人敢發問。他是監軍,是皇帝在軍隊裏的代言人,他有權這麽幹。

全軍注視中,他看完了聖旨,順手就插進了靴子裏,重新上馬,跟沒這件事一樣,繼續趕路。路上終於有人憋不住了,過來問他聖旨裏說了什麽。

童貫很輕松,笑了笑,“皇上敦促我們奮勇作戰馬到成功。”

哦,全軍的心一下子松弛了。這麽多年,西北軍團從來沒怕過前方的敵人,可實在是怕了後方的聖旨、奏章,每次都讓他們七上八下,死得糊裏糊塗。可是這次新皇帝居然特意寫信鼓勁,真是軍隊的貼心人,給他賣命,值了!

於是開拔,全軍振奮,殺奔巴金嶺。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次的聖旨仍然是個噩夢。就在他們殺出國門時,京城突然間失火了。火勢很大,皇宮都被驚動。

趙佶覺得這是個兇兆,是上天的警告。他緊急叫停,讓西北軍回國。可以想象,如果真的回國了,對士氣的打擊有多大,大領導是個一把火都能嚇癱的廢物,讓下屬拿什麽勁頭出去做事?

童貫把聖旨壓下了,像張草紙一樣塞進靴子裏。可真有種,繼續打,打贏了他都是抗旨不遵。要是輸了,他怎麽死簡直沒法想。

戰爭在他的隱瞞下繼續進行,他也做了第二件事。他以監軍的身份向王厚請戰,由他率領前鋒主攻巴金嶺,由他為西北軍打第一仗。

巴金城的地理環境實在太夢幻了,想知道它什麽樣,大家可以點擊開遊戲網頁,找那種惡魔城堡。就是一座高高的山頂,四面都是深得讓人頭暈的壕溝,裏邊注滿了水,根本沒有能過去的路。

唯一的通道,又窄又長,曲曲彎彎的,想讓三個騎士並排沖鋒都擠不開。等大發神勇沖上去之後,還有一道城墻攔路,至於城門的厚度嘛,大家可以想象,青海省有多少千年未開發的原始森林,要多厚的板子多高的材料沒有?

這種天險在冷兵器時代簡直讓人絕望,童貫一邊打馬飛奔,一邊心裏嘀咕。前鋒他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可是要打個開門紅,得怎麽辦啊?

可是悄悄接近巴金城之後,童貫瞬間狂喜。他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簡直是恩師李憲的在天之靈保佑——巴金城的城門居然是開著的!

城門外吐蕃人的軍隊像晾白菜一樣紮堆擺著,一個個懶懶散散,無精打采,還有比這更理想的姿勢嗎?弟兄們,砍過去——沒等童貫下令,經驗超級豐富的熙河軍團就沖了過去。一定要快,必須得搶在吐蕃人反應過來關城門之前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