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卡裏奧斯大主教(第3/11頁)

[2]。他是個傑出的談判者,比我更了解登克塔什。噢!當然毋庸諱言,未經我的許可,克萊裏季斯將不得作出任何決定。也毋庸諱言,當我談到返回塞浦路斯時,我談的是作為總統返回塞浦路斯。我是總統,我將作為總統回到那裏。如不是作為總統回到那裏,我決不接受。我是否還將在一段長時間內擔任總統?這僅僅是我個人的事,也就是說我將在塞浦路斯作決定。我現在告訴您吧,我並不排除再過一段時期後放棄總統職務的可能性。我必須根據形勢作出判斷,譬如,一旦達成一個可惡的協議,那麽我不應該再繼續擔任總統。但我再說一遍,這要等到以後再決定。

法:可惡的協議應怎樣理解?

馬:土耳其將堅持建立地理上的聯邦,這我決不接受,因為它將導致這個島嶼被分割並出現雙重的歸並:塞浦路斯的一半交給希臘,另一半交給土耳其。這將意味著作為獨立國家的塞浦路斯壽終正寢。是的,我準備討論建立聯邦的問題,但這個聯邦應該是行政意義上的聯邦,而不是地理意義上的聯邦。出現一些土耳其族人執政的地區和一些希臘族人執政的地區是一回事,把我們分成兩部分則是另一回事。把兩三個土耳其族人居住的村莊合並在一起,然後交給一個土耳其族人的政府管轄是一回事,把20多萬人從島嶼的一個地區移到另一個地區又是另一回事。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分布於全島,怎麽能對他們說,為了建立聯邦,你們卷起鋪蓋,離開你們的家,離開你們的土地,遷居到另一個地方去呢?這至少是不近人情的。

法:宗座,這正是使您感到苦惱的事嗎?難道是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的悲劇使您感到苦惱嗎?我並不覺得直到昨天為止他們是分外受到尊重的人。他們被當做二等公民和……

馬:這並非事實!這並非事實!盡管他們是少數民族,但他們有很多特權,他們的舉止行動表現得像是大多數人的代表一樣。虐待他們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們的土耳其族首領:這些人強迫他們生活在與世隔絕的村莊裏,對他們進行訛詐,阻止他們在經濟方面同我們合作,阻止他們進步。這些人不允許他們同我們進行貿易,同我們一起發展旅遊事業。他們不是我們的犧牲品,而是那些人的犧牲品。誰也不能否認,在塞浦路斯存在著真正的民主,完善的民主。土耳其族人可以在他們的報紙上隨心所欲地折磨和咒罵我,他們可以到大主教府邸按照他們的意願見我並向我提出問題。糟糕的是他們由於受到自己首領的逼迫只能秘密來找我。塞浦路斯兩個民族曾雜居在同一個村莊裏,而未曾發生過什麽問題。過去如此,就是在希臘與土耳其交戰時期也是如此。您說的並非事實。

法:宗座,您剝奪了他們的許多憲法特權,這是真的嗎?

馬:我沒有剝奪他們的任何特權,我只是悲嘆那些特權使得國家機器不能正常運轉而已。憲法規定,他們以30%的比例參加政府。但在很多情況下,擔任這30%政府職務的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往往缺乏能力。譬如,有一個職位,本來可以由一個聰明的希臘族人占據,而結果卻不得不交給一個目不識丁的土耳其族人,僅僅因為這個職務非得由土耳其族人擔任不可。有一次,他們投票反對稅收。我想方設法向他們解釋公民不納稅,政府也就難以存在的道理。他們拒不接受。於是,我就強迫他們照樣納稅。這是濫用權力嗎?另有一次,當我準備去貝爾格萊德參加不結盟國家會議時,登克塔什先生想行使否決權,阻止我去。我回答他說:“盡管您行使您想行使的權力,我還是要去。”這是濫用權力嗎?

法:宗座,不管您說的是否有理,今天的現實已經發生變化。土耳其族人占據著整個島的40%……

馬:我不能接受這一說法。因為我不能承認“既成事實”,我不能以我的簽字使通過武力造成的形勢合法化。所謂的現實主義者建議我同土耳其族人商談建立地理聯邦的事宜,認為我理應是個不太強硬的人。他們一再說,他們將能滿足於30%,而不是繼續占據整個島的40%:可以是靈活的。我不要這樣的靈活。

法:“靈活”這個字眼是亨利·基辛格所喜愛的。是他對您這樣說的嗎?

馬:基辛格從來沒有明確地對我說過他贊成建立地理聯邦。他從來沒有明確地對我說過他正在做什麽。他總是對我說“為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辦法”。他總是翻來覆去地說:“我們不打算談我們為說服土耳其而正在做的事。”這樣,我也就不能斷言他正在醞釀一個為我所不能接受的協議。但是我可以告訴您說,我們在很多很多的事情上看法仍不一致。如果美國願意的話,那麽它在這件事上能夠起到更有決定性的和更加明確的作用。不是它在向土耳其提供經濟援助和武器嗎?不是只有它才能夠說服,甚至迫使土耳其變得更加理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