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前夕。野心

屋外的知了在叫個不停。夏天正進入末期,不過由於一直沒有下雨,天氣還是很熱。

然而夏竦的話將劉娥澆得心裏冰涼的。

本來事情的發展,在她看來全部在她掌控之中,對於一個統治者來說,這一點很重要。就連石堅寫的那份回奏也讓她十分地滿意,雖然他在言語還在責怪自己,那也是理所當然,現在石堅的脾氣越來越臭,如果他聽到李宸妃被人殺死,不發牢騷那才叫奇怪。但石堅還站在公正的立場幫自己說話,她還將那份回奏拿出來,給王曾與呂夷簡以及薛奎他們看。

現在她正準備將石堅召回來。一是海上的事件也漸漸平息下來,海客組成船隊後,就沒有出現船只出事的情況。除了小日本這次因為損失慘重,發發牢騷外,其他小國家也沒有什麽動靜。不過這份反常讓她擔心,石堅回到朝中,也有一個主心骨。二是也讓石堅看看,自己離開了他,朝中也安排得十分有條不紊。三是王曾貶下去,現在呂夷簡獨大,也不符合劉娥的用人守則,將石堅召回來,也是對呂黨的制肘。

可現在聽到夏竦這話,她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劉娥鐵青著臉問道:“有何證據?”

夏辣答道:“太後,請勿生氣。臣這樣說也是有原因的。臣曾看過這個案件,一是當時從床上淩亂的情景來看,歹徒進入房間後就將李宸妃制服,李宸妃用什麽方法開口說話,道明自己的身份?而使歹徒想用她要脅朝廷。”

這在歹徒沒有捉拿歸案之前,確實是一個不解之謎。要知道歹徒為了怕她喊叫,一定將她的嘴用東西堵住,就是不是專業的破案能手,也明白這個道理。

“二歹徒想要混進永定陵盜竊,正好混到李宸妃房間裏,已經是一件巧事,可偏偏他們全是膽大包天的人,還向朝廷勒索。”

當然,敢到永定陵盜竊,膽子已經不小了,可向朝廷勒索,那不叫膽大,用膽大包天來形容也不為過。雖然從邏輯上來講,也能講得通,但這種機率太小了。

“三是為什麽那些盜賊非得要毀去李宸妃的一張臉?”

夏竦的意思如果是石堅按排,他當然不會讓李宸妃死去,那麽朝廷一定會查找李宸妃的下落。為了使朝廷不繼續查找,那麽李宸妃就必須死。這個矛盾點怎麽解決?現在只要尋找一個與李宸妃差不多的婦女死屍冒充一下,可是長相還是有差異的,所以毀去面容,加上現場的種種,讓人誤導那就是李宸妃。況且衙役也要結案。宋朝的司法機構雖然不是很完善,可有一成套的獎罰措施。比如一旦破錯了案子,那麽牽連著許多官員要倒黴。但這些衙役們看似在鄉裏作威作福,但限期破不了案,那麽他們同樣也要挨板子。

“四是駙馬說等到盜賊出售贓物時,將其抓獲。這看似是他無奈出的辦法,可明顯是在拖延時間,這次風聲鬧得這麽大,盜賊一輩子不出售贓物,那麽一輩子豈不破案了?況且以駙馬與皇上的友誼,聽到此案,他還能在和州坐得住,也是奇怪。”

劉娥慍怒地說:“你想挑撥哀家母子關系乎?”

“臣不敢,”夏竦一鞠躬說道:“而且最讓臣感到可疑的在去年駙馬回京時,曾看過李宸妃。”

“夏大人,你休得胡說,駙馬只是拜訪一下先帝,還在先帝陵前獻上寧夏路地圖,以慰先帝。具體經過哀家已經得知。他看望李宸妃也只是順便拜訪一下。”

劉娥還為此事問過石堅,石堅也坦然相告。並且一直有太監在旁邊監聽,也沒有說出其他不好的話,頂多安慰她寬心。這也都很正常,並且以石堅的性格,迎娶趙堇,不拜訪李宸妃那才叫奇怪。

“太後請息怒,臣也只是就事論事。太後請想一想,以駙馬的本事,只要在永定陵走上一遭,還有什麽地形與布置不掌握的?”

這次盜賊潛入李宸妃寢室易,可將一個大活人帶出難。如果不對永定陵的布置有一個了解,很難帶出。所以一開始審訊的官員懷疑永定陵有人裏通外敵。雖然夏竦說的也很勉強,石堅只是走了那麽一趟,也沒有問東問西,有一些布置還設在暗處,夏竦的說法也誇張了一點。但關健現在人們對石堅的品價,已經超過了他的能力範圍。

劉娥一張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難看,她問道:“駙馬為什麽這樣做?”

夏竦答道:“太後請勿擔心。如果是駙馬所為,他也不是對太後想要做什麽。”

這一點上,就是夏竦想要進讒言也沒有辦法進,石堅一不擁兵自重,二在朝中也不是貪戀政權,大不了一撒氣就退居和州。

“臣也仔細想過駙馬的動機。他這是以小人之心對君子之腹,怕太後加害李宸妃,所以這才演出這幕戲,將李宸妃劫走,而等劉後百年之後,讓李宸妃出現。最可惱的要是這樣,他還在奏折中瞞怨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