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識見(第3/5頁)

魯迅說:“自己一面點電燈,坐火車,吃西餐,一面卻罵科學,講國粹,確是所謂‘士大夫’的壞處。印度的甘地,是反英的,他不但不用英國貨,連生起病來,也不用英國藥,這才是‘言行一致’。但中國的讀書人,卻往往只講空話,以自示其不凡了。”

1936年4月,魯迅致信顏黎民:“我很贊成你們再在北平聚兩年;我也住過十七年,很喜歡北平,現在是走開十年了,也想去看看。”

張競生說:“新男性應該具有碩大的鼻子,濃密的胡須,寬闊的肩膀,強健的肌肉;新女性則應該具有高聳的鼻梁,紅潤的臉頰,豐滿的乳房,肥胖的臀部,粗壯的大腿以及發達的性器官——所有這些都是性交過程中性趣沖動達到最高潮的產物。”

周作人說:“在中國我覺得還是北京最為愉快。”

郁達夫說:“女人終究是下等動物,她們只曉得要金錢,要虛空的榮譽,我以後想和異性斷絕交際了。”

胡適在課堂上曾給“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這句格言加了一條:“時髦不能跟。”

林語堂曾用第三人稱自述生活方式:“他主張優遊歲月,卻認為全中國除了蔣先生和蔣夫人,就數他最勞碌,他硬是靜不下來,火車老不進站,他一定在站裏站外逛來逛去,到商店巡察各種糖果和雜志。寧可走三層樓梯,不願意等電梯。洗碟子速度很快,卻老是打破一兩個。他說愛迪生可以24小時不睡覺,不足為奇,端賴你工作專心與否。‘一位美國議員演講五分鐘,愛迪生就會睡覺,我也和他差不多。’”

林語堂說:“我想一個人的房間,應有幾分淩亂,七分莊嚴中帶三分隨便,住起來才舒服,切不可像一間和尚的齋堂,或如府第中之客室。天羅板下,最好掛一盞佛廟的長明燈,入其室,稍有油煙氣味。此外又有煙味、書味及各種不甚了了的氣味……”“我要幾套不是名士派但亦不甚時髦的長褂,及兩雙稱腳的舊鞋子。居家時,我要能隨便閑散的自由……在熱度95以上的熱天,卻應許我在傭人面前露了臂膀,穿一短背心了事。我要我的傭人隨意自然,如我隨意自然一樣。我冬天要一個暖爐,夏天要一個熱水浴房。”“我要幾位知心朋友,不必拘守成法,肯向我盡情吐露他們的苦衷。談話起來,無拘無礙,柏拉圖與《品花寶鑒》念得一樣爛熟。幾位可與深談的友人,有癖好,有主張的人,同時能尊重我的癖好與我的主張,雖然這也許相反。”

潘光旦說:“我近年來有一個主張,就是覺得大小家庭都不好,最合理的是不大不小的家庭,剔除了大小家庭的缺點。這種不大不小的家庭,是由老壯少三輩組織成的,老人有豐富的經驗,壯的有力氣做事,少的有理想同朝氣,使著家庭的福利能夠進步。這樣的家庭,可以利用各人的特點,向外發展,對於國家同社會,以及他們的家庭,都是有益處的。”

潘光旦主張女人40歲之前最好在家帶孩子,教育子女,等孩子成長起來,母親再參加社會工作。但這個觀點遭到清華女學生幾乎一致的激烈反對。

蔣介石說:“夫妻諧和為人生唯一之樂事也。”

1925年春,孫中山病重入協和醫院,西醫已無辦法。這時張靜江、胡適等人向孫中山推薦中醫。孫說:“一只沒有裝羅盤的船也可能到達目的地,而一只裝了羅盤的船有時反而不能到達。但是我寧願利用科學儀器來航行。”

魯迅說:“人到無聊,便比什麽都可怕,因為這是從自己發生的,不大有藥可救。”

1920年,吳宓與陳寅恪在紐約碰面,當時,兩人還是30歲上下的青年,難免談及愛情與婚姻。吳宓日記記下了陳寅恪的幾段論道,如:“陳君又論情之為物……而斷曰:(一)情之最上者,世無其人,懸空設想,而甘為之死,如《牡丹亭》之杜麗娘是也。(二)與其人交識有素,而未嘗共衾枕者次之,如寶黛等及中國未嫁之貞女是也。(三)又次之,則曾一度枕席,而永久紀念不忘,如司棋與潘又安,及中國之寡婦是也。(四)又次之,則為夫婦,終身而無外遇者也。(五)最下者,隨處接合,惟欲是圖,而無所謂情矣。”又如:“陳君寅恪雲:‘學德不如人,此實吾之大恥,娶妻不如人,又何恥之有?’又雲:‘娶妻僅生涯中之一事,小之又小者耳。輕描淡寫,得便了之可也。’”

南開校長張伯苓說:“人可以有黴運,但不可以有黴相。越是倒黴,越要面凈發理,衣整鞋潔,讓人一看就有清新、明爽、舒服的感覺,黴運很快就可以好轉。”

梁實秋說:“清茶最為風雅。”他就這個結論所舉的例子是:“抗戰前造訪知堂老人於苦茶庵,主客相對總是有清茶一盂,淡淡的、澀澀的、綠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