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識見(第2/5頁)

趙景深說:“錢歌川是有生活情趣的,他不把生活過得公式化。”

錢锺書說:“心直口快的勸告,假使出諸美麗的異性朋友,如聞裂帛,如看快刀切菜,當然樂於聽受。不過,照我所知,美麗的女郎,中外一例,說話無不打著圈兒拐了彎的;只有身段缺乏曲線的娘兒們兒,說話也筆直到底。”“無友一身輕,威斯婁的得意語,只算替我說的。”

梁思成說:“我們有傳統習慣和趣味,家庭組織、生活程度、工作休息,以及烹飪、縫紉、室內的書畫陳設、室外的庭院花木,都不與西人相同。這一切表現的總表現曾是我們的建築。”

謝六逸寫信給友人:“聰明人不願結婚,甚至不必有個家。”謝本人不僅結了婚,而且有一群孩子,有一個令人羨慕的美滿的家。

吳宓說:“除了學術與愛情,其他問題一概免談。”

梁漱溟曾談及擇偶標準:“在年齡上,在容貌上,在家世上,在學識上,我全不計較,但願得一寬和仁厚的人。不過,單是寬仁而缺乏超俗的意趣,似乎亦難與我為偶;有超俗的意趣,而魄力不足以副,這種人是不免要自苦的;所以寬仁超俗而有魄力者,是我所求。這自然不容易得,如果有天資大略近乎這樣的,就是不識字亦沒關系。”

梁實秋說:“齊(如山)先生心胸開朗,了無執著,所以他能享受生活,把生活當作藝術來享受,所以他風神瀟灑,望之如閑雲野鶴。他並不是窮奢極侈地去享受耳目生色之娛,他是隨遇而安的欣賞社會人生之形形色色。他有閑情逸致去研討‘三百六十行’,他不吝與販夫走卒為伍,他肯嘗試各樣各種的地方小吃。有一次他請我們幾個人吃‘豆腐腦’,在北平崇文門外有一家專賣豆腐腦的店鋪,我這北平土著都不知道有這等的一個地方。”

楊振聲說:“字畫只求其好,何必名家?”

有人曾向魯迅提起,歐陽予倩、田漢等人想以改良京劇來宣傳救國思想,魯迅笑道:“以京劇來宣傳救國,那就是:‘我們救國啊啊啊啊了,這行麽?’”

張愛玲著裝分不出前衛還是落伍。一次她去印刷所看書稿的校樣,在與女工聊天時說:“要想讓人家在那麽多人裏只注意你一個,就得去找你祖母的衣服來穿。”女工問:“穿祖母的衣服,不是和穿壽衣一樣了嗎?”張說:“那有什麽關系,別致就行。”

1936年春天的一個傍晚,作家吳朗西去永安公司附近赴宴。下了電車後,他先去一家彩票店買航空公司獎券撞撞運氣。此時,有人過來拍他的肩膀,吳回頭一看,是魯迅,他一時緊張,說不出別的話來,便問魯迅:“先生,您買不買獎券?”魯迅笑答:“我從來不買發財票。”

魯迅說:“誠然,用經濟學的眼光看起來,在現制度下,‘閑暇’恐怕也確是一種富。”

邵洵美認為:賭博富於詩意。

金嶽霖說:“沈從文先生從前喜歡用‘打發日子’四個字來形容生活。”

金嶽霖說:“30年代相當早的時候,唐擎黃先生同我從晚八點開始討論‘雅’這一概念,一直討論到午夜兩點鐘以後,我們得出的結論只是這東西不能求,雅是愈求愈求不到的東西。”

徐悲鴻和蔣碧微去法國前逗留北京期間,徐每天四處交際,蔣則枯守家門,她說:“往後幾十年裏,雖然經常聽朋友在說北平住家怎麽理想,可是我就從來不曾想過要到北平去住。因為在我的記憶裏,我那北平一年的生活,只有苦悶和貧窮。”

林語堂說:“欲探測一個中國人的脾氣,其最容易的方法,莫過於問他喜歡林黛玉還是薛寶釵。假如他喜歡黛玉,那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假如他贊成寶釵,那他是一個現實主義者。有的喜歡晴雯,那他也許是未來的大作家;有的喜歡史湘雲,他應該同樣愛好李白的詩。”

魯迅曾在廈門大學執教,他對廈門有如此印象:“此地初見雖然像有趣,而其實卻很單調,永是這樣的山,這樣的海。便是天氣,也永是這樣暖和,樹和花草,也永是這樣開著,綠著。”魯迅還說過:“我不愛江南。秀氣是秀氣的,但小氣。聽到蘇州話,就令人肉麻。此種語言,將來必須下令禁止。”

梁實秋說:“我雖然足跡不廣,但北自遼東,南至百粵,也走過了十幾個省,竊以為真正令人流連不忍去的地方應推青島。”

徐志摩說:“男女之間的情和愛是有區別的,丈夫絕對不能幹涉妻子交朋友,何況鴉片煙榻,看似接近,只能談情,不能愛,所以男女之間最規矩最清白的是煙榻,最曖昧最嘈雜的是打牌。”

1935年10月29日,魯迅致信曹聚仁:“今天卻看先生之作,以大家之注意於胡蝶之結婚為不然,其實這是不可省的,倘無蝴蝶之類在表面飛舞,小報也辦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