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二節 魚目混珠(第3/4頁)

廖巧手擅長機關之術,宇文破卻是精研爆破之法。當然這種爆破和蕭布衣那時候的炸藥差別很大,和當初洛水襲駕太平道采用的方法大同小異。

見蕭布衣頗為憂心,盧老三道:“不過西梁王不用太過著急,我離開時,山腹有一處裂隙飄逸出血色的煙霧。影子說,那是影子盟特制的訊煙,應該是裴小姐知道被困,才放煙霧求救。這麽說,裴小姐暫時無事。”

蕭布衣擔憂道:“可密室在山腹,宇文破想要進入,談何容易,你可吩咐,不惜一切代價救出裴茗翠?”

盧老三拍著胸膛道:“他們定然會全力以赴。”

“裴小姐不是蠢人,自陷絕路做什麽?”蕭布衣自語道。他並不知曉裴茗翠前往草原,一是為了救虞世南,還有個目的就是尋找宇文箐的真相,而且已知道李玄霸就是宇文箐的兒子,和他還有不小的關系。

略作沉吟,突然眼前一亮,“老三,你是穿著突厥的裝束?”

盧老三笑道:“是呀,這招魚目混珠西梁王最會用,尉遲將軍帶著虞尚書回轉也用了這招。現在山西並不太平,到處都是突厥兵,有大隊,有小夥,還有散兵遊勇,不一而足。我會突厥語,再穿上這身,一路上倒有不少突厥兵拉我去打秋風。要不是急於趕回,路上我真的要宰些突厥兵過過癮。”見蕭布衣雙眸發光,尉遲恭也是精神振作,盧老三不解問道:“西梁王,我說錯了什麽嗎?”

蕭布衣哈哈大笑,“你沒有說錯,相反……你說的很對!”見尉遲恭望過來,二人本是知心朋友,如今並肩作戰良久,更明白彼此的心意。

“若要反攻,魚目混珠不妨再用!”尉遲恭道:“這個計策用在唐軍身上或許不行,但用在突厥兵身上,可是再合適不過。”

蕭布衣笑道:“盧老三,你可立了大功。”盧老三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蕭布衣卻已喝道:“張濟何在!”

“屬下在。”張濟幽靈一樣的出現,像從未離開帳篷一樣,蕭布衣微笑道:“張郎將,眼下又到你出手的時候。”

張濟精神一振,“西梁王但請吩咐。”

蕭布衣道:“我命你帶三百親衛,今夜潛伏出谷去襲突厥散騎。記得,要搶馬搶衣……然後偽裝成突厥兵行事……”把心中的想法說了遍,蕭布衣笑道:“我們能否大舉反攻,就看你能搶多少突厥兵衣了。”

張濟還是冷冰冰的沒什麽表情,抱拳施禮道:“末將盡力而為。”他得到命令,當下轉身出帳,盧老三苦笑著對蕭布衣道:“這個張濟,有膽有為,做事端是不差,可天生冷冰冰的面孔,我怎麽從來沒有見他笑過?”

蕭布衣道:“不要說你,他跟著我這麽久,我也沒有見過!”

三人相視而笑,張濟卻已點齊了人手,吩咐展擎天帶衛士保護蕭布衣的安全。雖都知道,眼下蕭布衣的武功已是深不可測,遠勝眾人,但能不讓蕭布衣出手那是最好。

等到夜罩蒼穹,張濟帶著手下悄然出了黃蛇嶺。

黃蛇嶺雖是地域廣博,可經過這半年來的據守,張濟對黃蛇嶺已了如指掌。三百人全副武裝,趁著夜色抄捷徑出山,殺氣騰騰,寒過夜風。

漆黑的夜,月淡星隱,張濟出了黃蛇嶺,見四野茫茫,側耳傾聽半晌,又伏地去聽。

如今突厥兵肆虐,又欺西梁軍一直不出山,是以頗有些突厥兵近山而息。張濟聽了良久,這才一揮手,帶眾人悄無聲息的向西行去。

眾人有如幽靈般,均是黑衣黑褲,面蒙黑巾,只露出發亮的眼睛。

行了數裏後,張濟再次伏地傾聽,眼前一亮。手一揮,早有人搬石移木塞路,眾人依據地形,散了開來。過了盞茶的功夫,只聽到馬蹄急驟,有數十騎突厥兵急風暴雨般向這個方向沖來。到了眾人的埋伏圈後,遽然勒馬。

眼前的路上,枯枝大石堆的極有技巧,雖不多,但讓突厥兵無法一躍而過。眾突厥兵罵罵咧咧,天氣寒冷,好不容易才又收刮點財物回來,只想著回轉休憩之所睡個好覺,都不願下去搬石。

正咒罵間,張濟已從後路掩過去,騰空而起,落在最後那突厥兵的馬上。突厥兵只覺得一股寒風襲到,才要回頭,張濟已雙手一錯,扭斷了那人的脖子。順手摘下那人的長弓,一箭射了出去,又有一人大叫聲中,被一箭貫穿,跌落馬下。

突厥兵已驚醒,可張濟飛起的時候,眾親衛已得到信號,早就選了目標沖過去。這些人平日的職責是保護蕭布衣,個個身手高強,遠勝西梁兵士。遽然出手,突厥兵哪裏抗的住?只聽到慘叫連連,‘咕咚’聲連綿不絕,只是片刻的功夫,突厥數十騎兵已傷亡大半。有幾人不明所以,已嚇的呆立,親衛們卻毫不留情,刀砍弩射,手段極冷。轉瞬的功夫,還能活著的已不到十人。剩下的突厥兵終於醒悟過來,呼哨一聲,勒馬倒轉,就要從來路沖出。張濟斜穿而過,竟穿到一匹馬兒的腹部,手臂一攏,已借力上了戰馬,手中刀光一閃,已將馬上那突厥兵斬成兩段。長刀不歇,電閃飛出,砍到飛遁的另外一人背後。那人跌下馬來,滾了幾滾,張濟縱馬過去,馬蹄踩到那人的脖子上,扼斷了他的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