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二節 魚目混珠(第2/4頁)

蕭布衣欣慰道:“哪裏人?曾是哪人的部下?”

兵士道:“齊郡人,曾經是張將軍的手下!”他說出張將軍的時候,四野有了那麽一刻沉寂。大隋雖然姓張的領軍多,但就算張鎮周很多時候,也被人稱呼張大人!張將軍只有一個,那就是名震八方、憂國憂民的張須陀!

蕭布衣拍拍兵士的肩頭,“張將軍的手下,絕無一個孬種!”

護衛張濟在一旁道:“西梁王的手下,更是鐵血勇士!”

二人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已讓眾兵將群情激蕩。風吹還冷,血卻火熱。

蕭布衣突然長嘆一聲,“當初我和張將軍曾有一面之緣,可惜蒼天無眼,無法和張將軍並肩作戰,還天下一統,實在是生平憾事。”

眾兵將見蕭布衣神思悠悠,也不由對張須陀起了敬仰之心。落淚兵士道:“當年張將軍在時,我們作戰雖吃的飽,可總是惦記著家人的安危。比如今大有不同!”

“有何不同?”蕭布衣凝聲問道。

兵士道:“以前吃的飽,但家人忍受饑餓,到現在我們雖吃不飽,但家人吃的飽!”

眾兵將見蕭布衣在此,已悄然凝聚,聽兵士說出心聲,不由轟然叫好。天冷情熱,激蕩山中。蕭布衣也喝彩道:“說的好!本王有你這樣識大體的兵士,是本王的幸事,百姓有你們這樣的家人,是百姓的驕傲,東都有你們這樣的兵士,是東都的自豪!我們吃不飽,是為了天下人吃飽,我們苦一時,是為天下人的安樂。此戰有你們,本王必勝!”

他沉聲一喝,端是氣壯山河,眾兵士齊聲呐喊,“此戰必勝,西梁王必勝!”那喊聲遠遠激出去,蕩在群山,響徹溪水,甚至就算山外都有所聞。突厥有遊騎在外,聽到山中的呼喝,有如天上沉雷,地底火噴,相顧之間,都起了敬畏之意。只怕蕭布衣出兵,遠遠的躲開去。

蕭布衣鼓舞軍心後,回轉到中軍帳。

說是中軍帳,也是簡陋非常,尉遲恭席地而坐,見蕭布衣走進,說道:“鼓舞士氣只在一時,如今糧草要盡,不知道西梁王計將安出?”

蕭布衣隨便坐在塊木板上,微笑道:“我們糧草要用盡,突厥人並不知道。據我所知,他們甚至比我們更缺糧草。”

“他們身後有太原。我們身後可是突厥兵。”尉遲恭提醒道。

蕭布衣道:“我們耗的越久,形勢對我們越有利。尉遲將軍,你放心……”他話音未落,已有兵士稟告道:“東都有信。”

蕭布衣接過看了眼,微微一笑,“尉遲將軍,你看。”

尉遲恭接過一看,雙眉一揚,“真的?”

“當然不假。”蕭布衣道:“眼下突厥兵銳氣大耗,心憂草原,正是我們出兵的最好機會。”

“那西梁王可有了擊突厥之法?”尉遲恭問道。

蕭布衣微笑道:“突厥兵軍紀渙散,此中弱點,我們斷要好好把握。可具體如何,我還在想……”

尉遲恭道:“突厥兵以馬力稱雄,輕視我方步兵,若在這裏做些文章也是不差。”

二人正商議的功夫,又有人稟告道:“盧老三求見西梁王。”

蕭布衣暫時把突厥兵的事情放到一旁,長身而起道:“快讓他進來。”

盧老三風塵滿面,穿著突厥人的裝束,進帳後緊鎖眉頭,蕭布衣見了已是心中一沉。原來突厥兵南下,祖君彥已死,單憑留守的突厥兵要抓裴茗翠等人幾乎是癡人說夢。本來突厥兵已敷衍了事,但長孫順德、裴茗翠兩人為見宇文芷,竟然讓手下悉數離開,單獨去見宇文芷,導致下落不明。蕭布衣擔心裴茗翠的安危,命盧老三、蝙蝠兩人在草原等候。眼下盧老三回轉,憂心忡忡,可知草原之事並不順利。

盧老三道:“西梁王,宇文芷的密室極為隱蔽,文宇周雖知道大體方位,但也無法入內。半個多月前,文宇周通過管道和密室中的宇文芷交談過一次,得知長孫順德、裴茗翠都在,也不知道他們為何逗留那久,但隨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文宇周說,他也是聽說那密室是宇文芳所造密道的最後一關,有同歸於盡的裝置,若是內部毀去機關,四周被無數大石封死,那裏面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蕭布衣知道事態緊急,問道:“廖巧手和宇文破難道還沒有趕到嗎?”

盧老三道:“他們已在我回轉的時候趕到。我離開那天,聽廖巧手說,機關斷絕,他只能盡力而為。宇文破正抓緊探測地形,尋求薄弱之處攻進去。”

工部尚書廖凱如今正在東都,召集京都匠人制造趕制攻城器械,以圖鏖戰河東。廖凱雖不能去,但聽蕭布衣的命令,派兒子廖巧手和當年京都第一大匠宇文愷的徒弟宇文破前往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