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零節 龍騰虎躍(第3/4頁)

蕭布衣人在空中,本來如龍騰之猛,可是只吸了口氣,身子翩翩,如同鳳舞九天,槍頭爆射而出,擦蕭布衣身側而過,只將他的衣襟打個破洞!

蕭布衣長刀揮出傷了羅士信,左手一探,卻已經抓住了槍杆,刀光再閃,刹那間劈出七刀,已經將羅士信的槍杆削成八截。蕭布衣揮刀之際,手中握著一截槍杆彈出,已經插入羅士信的肩頭!蕭布衣空中尚有變化,左掌一翻,已然擊到羅士信的胸口。

蕭布衣這一掌蓄力重擊,羅士信饒是體格如牛,卻也被擊的倒飛而出,狂噴一口鮮血,等到落在地上之時,已如血人般。

他們交手過招快捷,空中分出勝負,羅士信已然身負重傷。這一刻的功夫,他被蕭布衣一刀從額頭劈到小腹,鮮血淋淋,又被蕭布衣傷了肩頭,掌擊胸口,內傷外傷極重,站立在地上之時,已經立足不穩。

蕭布衣卻是並不收手,落下之時長吸了口氣,運勁在臂,只想一刀斬了羅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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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士信要殺,蕭布衣在出手之際已經想清楚這點,他少有如此動了殺機的時候。因為蕭布衣已然明白,此子若是不殺,今日往後,不知道要給他添多少的麻煩。

蕭布衣雖然動作快捷,搶占襄陽後,一路順江南下,可在杜伏威那裏卻遇到了阻礙。杜伏威破高郵,奇襲歷陽,憑江和他對抗,固然是因為在江淮根深蒂固,卻也是因為羅士信突然加盟的緣故。

羅士信和裴行儼在鵲頭鎮對陣,蕭布衣每日在東都都是皺著眉頭,他不明白羅士信這人為什麽喜歡和他作對,可羅士信無疑是個難纏的對手,但他和羅士信其實不過一面之緣而已!他和徐世績、杜如晦定下計策,讓裴行儼和羅士信僵持,卻是采用離間計分化杜伏威和羅士信,他們計謀成功,羅士信不知下落,蕭布衣每次想及此人的時候,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蕭布衣算計瓦崗,策略其實早在李靖攻打黎陽前就已經想好,所有的步驟環環相扣,只想將李密困住,然後早日逼崩瓦崗,翟讓離開在蕭布衣的算計之中,是以早早的親身在鵲山等候。

單雄信果然沒有讓蕭布衣失望,帶著舊主趕赴瓦崗,可羅士信遽然殺出卻是出乎蕭布衣的意料,他山上看的清楚,早見到快馬過谷,認出是羅士信。見到羅士信鉆入牛車之下,是以挽弓靜候。可腦海中卻是想著,羅士信怎麽會和李密在一起,這人到底要做什麽?

羅士信在鵲頭鎮已給蕭布衣制造了不少的麻煩,蕭布衣一想到他若是刺殺翟讓,難道是和李密聯手?如果李密得了羅士信,再戰瓦崗又是平添了不少變數,念頭轉到這裏,蕭布衣再不猶豫,出箭出刀再不遲疑。

可羅士信畢竟不是泛泛之輩,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蕭布衣重傷了羅士信,腳尖落地,再次縱起,揮刀撲向了羅士信!

只要三招,定能殺了羅士信,蕭布衣心中暗道。

刀光一閃,羅士信重傷之下,長槍已失,更非蕭布衣的敵手,可不甘心坐以待斃,身子倒地一滾,躲開了蕭布衣的一刀。可二人距離又近了很多,蕭布衣長刀去勢正暢,才要連環砍過去,遽然心頭凜然,心悸狂跳,大喝一聲,揮刀劈出,光芒怒增。

他這一刀劈的不是羅士信,而是那個趕著牛車的樵夫!他驀地察覺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只以為是那只黃雀,沒想到後面還綴著只惡鷹,而且已然發動!

伴隨著蕭布衣的驚天一刀,單雄信已經大聲喝道:“小心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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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和羅士信惡戰,落足之地就在樵夫身邊不遠,二人打的驚天動地,樵夫不知道是嚇傻還是驚呆,哆嗦不能動,別人只以為他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可這時候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無論蕭、羅、單、翟局中之人,還是一幫逃命驚嚇的盜匪,誰又會關心到一個樵夫的死活?

但偏偏是這個樵夫在蕭布衣落地之時,伸手拔斧,一斧砍向蕭布衣的背心!

單雄信見狀大驚,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樵子怎麽會有如此的膽子,難道他發了失心瘋不成?單雄信一直都在觀戰,饒是武功高強,也是看的心驚肉跳。到蕭、羅二人激戰已然分出勝負之時,不知道心中是喜是憂,蕭布衣是他的敵人,上次兩軍鏖戰中,見到蕭布衣大展雄威,千軍萬馬之中幾乎射殺了王伯當,實在是威風凜凜,讓人心折。

兩軍交戰,無論生死,勇者總是讓人欽佩,單雄信雖是盜匪,可義字當頭,素來佩服英雄,不然當初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贈馬給張須陀,當初蕭布衣大破瓦崗寨,饒過他一命的時候,其實已經心存感激。方才蕭布衣出箭又救了翟讓一命,單雄信心中的感情天平已然傾斜,暗想李密想殺老寨主,蕭布衣卻來救,這種仁義可想而知。但他畢竟還對瓦崗感情極深,從情理上一時也不會投奔蕭布衣,可見到蕭布衣生死關頭,還是忍不住的出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