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節 奪關(第3/4頁)

其余瓦崗眾都是以為李密不過是一介書生,就算上次李密出手救助翟讓,也是請義士蔡建德出面,眾人見到蔡建德孔武有力,手持寶刀,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總覺得李密不過善於用人。除了王伯當,房玄藻知道底細外,所有人都對李密疏於防範,只因為覺得他少了造反最基本的本錢。

亂世之中,有頭腦更多只能做個謀臣,天下畢竟還是要靠馬上打出來!

“玄藻,我們孤軍深入的確有些冒險,可眼下卻要看你的本事。”李密微笑道。

“我的本事?”房玄藻有些愕然,沉聲道:“玄藻為先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先生到底需要我做什麽?”

“據我所知,金堤關由楊慶親自把守,副將有二,一是房獻伯,一為元善行,元善行和我們並無瓜葛,房獻伯卻和玄藻有點遠親關系。”

房玄藻笑了起來,“莫非先生準備讓我施蘇秦之口,去勸房獻伯造反,做先生的內應?”

李密含笑道:“玄藻所言正合我意,只是此行大為兇險,若是能行,金堤關唾手可得,不知道……”

他欲言又止,房玄藻毫不猶豫道:“好,先生有令,我即刻出行。”

※※※

金堤關內,歌聲霏霏,曼舞誘人。

絲竹聲聲中,滎陽太守楊慶捋著花白的胡須,眯縫著眼睛望著歌舞,摸著身邊美人的雪白大腿,卻是無心思喝酒。

欣賞歌舞的不止楊慶,還有他手下的偏將房獻伯和元善行。

房獻伯人在中年,臉色略微陰沉,元善行卻是臉色發青,見到紅袖飛舞,春光無限,只顧色迷迷的望著跳舞的歌姬。

楊慶端起酒杯,卻又放下,長嘆了一口氣,房獻伯一旁問道:“大人何事嘆息?”

楊慶斜睨房獻伯,緩緩搖頭,“沒什麽。”又擺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歌姬舞姬退下,元善行回過神來,見到楊慶臉上的抑郁,微笑道:“大人可是覺得這裏的女人不合心意,末將這就再去為你找來?”

他才要起身,楊慶已經揮手不耐道:“坐下,你整日想著的就是女人,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朝不保夕?”

二人也算是楊慶的心腹,楊慶卻還是不肯吐露心中之意。

他現在雖是滎陽太守,官位不高不低,可也知道如今天下大亂,不知道這太守的位置還能坐上多久。

恭送楊廣南下後,他也就一日比一日憂心。首先的一點就是盜匪四起,到處動蕩不堪,他隨時都擔心滎陽郡的安危,這才親自鎮守金堤關,提防河北山東群盜過來攻打,至於瓦崗方面,他倒是暫且放心,只因為不久前瓦崗寨才被蕭布衣所破,實力大不如以前,何況翟讓素無大志,雖在瓦崗舉事多年,卻從來都不敢打金堤關的主意,向來小打小鬧,在楊慶的眼中,成不了什麽氣候。

想到了蕭布衣,楊慶就是有些擔憂第二件心事,這件事情卻不能和任何人提及。

因為楊慶早年喪父,母親姓郭,一直都在舅舅家族生活。當初隨隋武元帝楊忠,楊忠也就是隋文帝之父,眾人從周文帝在關中起兵之時,在鄴城兵敗。當初北齊高氏見楊姓就殺,楊慶為求活命,不敢說姓楊,自稱姓郭,這才逃得一命。這件事少有人知,楊慶卻是一直怕泄露。心道蕭布衣這種有功之臣都因為被猜忌而被追殺,當今聖上疑心甚重,若是重提陳年往事,自己也是難逃活命。

這種事情是個心病,日子過的越久越是難受,楊慶終日享樂,雖看起來不差,其中苦處卻是不足向外人道,難免惶惶。

房獻伯卻是突然道:“太守大人的憂心之事其實我也略知一二。”

楊慶心中微顫,“你知道什麽?”

房獻伯笑道:“如今中原群盜四起,聖上頗為憂心。太守以聖上的憂心為憂,難免心事重重。”

楊慶放下心事,點頭道:“獻伯說的極是。”

房獻伯又道:“現在大人是苦於鎮守金堤關,守衛滎陽,所以不能和張將軍,楊太仆一樣出兵剿匪,為聖上分憂……”

楊慶連連點頭,心道這個房獻伯還是不錯,遠比元善行要強上很多。

這個元善行除了溜須拍馬,為上司找女人外,好像也做不了別的事情。若是在太平年代,這種人算是個人才,可現在亂世朝不保夕的,這種人只能說是累贅誤事。

元善行見到楊慶連連點頭,有些不滿房獻伯爭寵,連聲冷笑道:“房偏將此言差矣,不聞裴將軍亦是鎮守虎牢,如今封官進爵,貴不可言?”

房獻伯微笑道:“裴將軍也是跟隨張大人擒拿叛匪有功,這才能得到聖上的封賞。我聽聞張將軍對裴將軍頗為推許,無非是因為擒拿蕭布衣的緣故。可這只能說是他的幸事,若是張將軍帶著大人出馬,未嘗不如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