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節 不死小強(第3/6頁)

他口口有法可依,就是知道宇文化及這個罪名不會輕了,裴茗翠聰穎過人,千裏迢迢的過來參宇文化及一本豈是玩的?再說看到宇文化及嚇的灰孫子樣,估計要是依法辦理,砍頭都是輕的。

楊廣微微皺眉,最後望向了裴茗翠,“茗翠,依法如何?”

“依法當誅。”裴茗翠毫不猶豫道:“私匿馬匹不報之事已有先例,當年大都督屈突通去隴西檢查牧場發現私匿,先帝曾是大怒,要將監牧官吏一千五百人全部斬首!後來雖赦免了他們的死罪,可活罪難饒。私匿馬匹一事就已經夠宇文化及削職為民,可私自交市一罪大隋規定是死罪,絕沒有商量的余地,宇文化及要死,梁子玄既然牽扯進來,也請聖上下文緝拿。此事輕判不得,不然天下若是知道,我只怕大隋法令不行,難以服眾!”

宇文化及軟癱在地上,無力辯解,只是喃喃說道:“請聖上開恩,請聖上開恩……”

楊廣皺了下眉頭,揮手道:“把宇文化及送交大理寺處理,茗翠,你千裏迢迢的到了東都,想是累了,回去歇息吧。”

裴茗翠輕蹙眉頭,卻是施禮道:“茗翠謝聖上關心。”

楊廣不再說話,已經轉身下台離去,群臣面面相覷,沒有想到今日殿審竟然是這種結果。來到顯和殿的時候,只以為蕭布衣是必死了,沒有想到最終這小子還是活蹦亂跳,被擡下去的卻是宇文化及!在蕭布衣為不死小強弼馬溫嘀咕的時候,在旁人的眼中,這個校書郎何嘗不也是個不死的小強?

裴茗翠對蕭布衣沒有了在馬邑時的熱情和肆無忌憚,只是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蕭兄,過幾日我再和你聯系。”

她說了一句蕭兄聲音很輕,落在蕭布衣的心中,卻是暖洋洋的受用,他本無拘無束的過活,這次雖為牧場,卻也為裴茗翠的知遇和幫手而來,不然何必低聲下氣的忍受旁人的白眼,宇文化及的陷害。在李志雄,陸安右,甚至太多人的眼中,他得裴閥器重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他能得遇廟堂自然也和裴閥不可分割,可是在蕭布衣眼中,什麽校書郎,秘書郎都算不了什麽,就算是內史侍郎又能如何,最終還不是幾年的風光?為了這幾年的風光,成天在楊廣身邊提心吊膽,以蕭布衣現代人的眼中,實在是劃不來。可是裴茗翠的一句蕭兄卻讓蕭布衣覺得辛苦有所值得,最少裴茗翠當他是朋友,他也當作裴茗翠是朋友,朋友二字對他們所做的一切而言,都可以給了一個完滿的解釋,為了朋友做出的一切,就算辛苦點,也是覺得舒暢痛快。

※※※

裴家的宅邸算得上蕭布衣目前所見過最奢華的一個宅邸。

實際上,他雖然是個現代人,眼界到了千年前,也是慢慢才開闊起來,由初始山寨的白手起家,到後來的苦心經營,冒著極大的風險去打劫,然後再冒著不可知的危險去經商。在這個亂世中過活,總有莫名的危險陪伴,想要成功也就要比常人付出的多的多。

他開始還在為幾吊錢和賴三討價還價,後來變的富裕些,甚至可以送尉遲敬德豐厚的盤纏,出塞一行,無論別人如何看,在山寨的兄弟們眼中,少當家都是不負山寨的眾望,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所有的一切得益於他的頭腦,他的出生入死,他的膽大心細,當然也不能否認的是,還有裴閥提供的條件和機會。

機會人人都有,李志雄和陸安右也有,歷山飛和宇文化及也有,可能抓住的只有他蕭布衣一個,他知道草原一路即通,他蕭布衣穩紮穩打,小心行事,牧場幾年發展後,絕對是全天下人眼中的香餑餑,他蕭布衣不反不叛,不爭不搶,可是他要全天下的反王向他來求馬,他有這個信心。

得遇幾大商家後,他混的風生水起,就算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算不上大款,可畢竟也不是赤貧了。可他到了東都後才發現,他雖然算不上赤貧,可若論財富而言,對於京都這些官宦大員而言,他的那點底子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且不說東城客館,也不說皇城富麗,只是裴閥在東都的這個巨宅,那就是太多人一輩子都是難以企及的一個夢。

東都以坊為單位,足足有百坊之多,每坊人口或多或少,有坊人少,卻也有千人之多,有坊人多,比如說市井之地,三市旁的眾坊,以蕭布衣的推算,最少能過萬人,東都如今的繁華,可見一斑。能夠以一人宅邸占據一坊之地的,東都建立之日後,也只有名臣楊素有這種待遇,不過他後來被楊玄感殃及,如今立德坊收為公用,多是三省六部,九寺五監辦公占用。一人占據一坊之地只有楊素,一人占據半坊之地的也不多,裴矩就是這不多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