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辭第十六(第4/4頁)

1979年,當張志新的名字出現在包括《人民日報》在內的媒體上時,整個社會震驚了!一時間,為張志新寫下的詩歌傳誦在中國大地:“她把帶血的頭顱,放在生命的天平上,讓所有苟活者,都失去了——重量。”(韓瀚:《重量》)“一枝無產階級專政牌號的槍,對準了一個女共產黨員的胸口!……中國的良心啊,豈能忍受這種奇恥大辱,清明雨,洗不凈不清明的時候——野心取代了良心,獸性代替了人性,權力槍斃了法律,暴政絞殺了自由……”(熊光炯:《槍口,對準了中國的良心》)“我們有八億人民,我們有三千萬黨員,七尺漢子,偉岸得像松林一樣,可是,當風暴襲來的時候,卻是她,沖在前面,挺起柔嫩的肩膀,肩起民族大廈的棟梁!”(雷抒雁:《小草在歌唱》)……

1982年7月24日,廖承志給蔣經國寫信,以電報形式發到後者手中。蔣經國最愛說:“要把孝順的心,擴大為民族感情去敬愛民族,奉獻國家。”廖承志對此大加贊賞:“旨哉斯言,何不實踐於統一大業!就國家民族而論,蔣氏兩代對歷史有所交代;就吾弟個人而言,可謂忠孝兩全。”“事關國民黨興亡絕續,望弟再思。”“吾弟一生坎坷,決非命運安排,一切操之在已,千秋功罪,系於一念之間。……歲月不居,來日苦短,夜長夢多,時不我與,盼弟善為抉擇,未雨綢繆。”廖還在信中說:“人到高年,愈加懷舊,如弟方便,余當束裝就道,前往台北探望,並面聆諸長輩教益。‘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遙望南天,不禁神馳,書不盡言,清希珍重,佇候復音。”

李敖說了這麽一句話:“神話有三種:第一,盤古開天地;第二,台灣獨立;第三,台灣反攻大陸。”

陳光甫說:“銀行是一針見血的組織。”“上海銀行是苦出身。”“銀行一事是為耐勞守苦者終生之職業,但絕非吾人投機發財之地。”

冰心晚年,當人問起她的近況,總是平靜地說:“我是坐以待斃。”既是斃,也是指幣,表示她坐等稿費的來臨。

有人問美國越戰紀念碑設計者林瓔:“你認為人們會喜歡你的設計嗎?”這個年輕的女子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他們會被感動。”

沈君山為人稱台灣四君子之一,他早於鄧小平主張“一國兩制”,後為區別鄧公國策,稱為“一國兩治”。

於省吾說:“在讀書人中,我是有錢的;在有錢人中,我是有學問的。”

啟功常有妙語,他的“自敘”:“檢點平生,往日全非,百事無聊。計幼時孤露,中年坎坷,如今漸老,幻想俱拋。半世生涯,教書賣畫,不過閑吹乞食簫。誰似我,真有名無實,飯桶膿包。偶然弄些蹊蹺,像博學多聞見識超。笑左翻右找,東拼西湊,煩煩瑣瑣,絮絮叨叨。這樣文章,人人會作,慚愧篇篇稿費高。從此後,定收攤歇業,再不胡抄。”

啟功又有自撰墓志銘:“中學生,副教授。博不精,專不透。名雖揚,實不夠。高不成,低不就。癱趨左,派曾右。面微圓,皮欠厚。妻已亡,並無後。喪猶新,病照舊。六十六,非不壽。八寶山,漸相湊。計平生,謚曰陋。身與名,一齊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