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一塊充滿矛盾和差異的大陸

非洲像澳大利亞大陸—樣,是一塊非常古老的大陸的殘留部分。早在不知多少百萬年以前,這塊大陸就已經消失在海底。直到最近的地質時代,非洲和歐洲這兩塊大陸還是相連的。阿拉伯半島(阿拉伯半島只是撒哈拉地理上的延續)和馬達加斯加島(馬達加斯加島擁有非洲、亞洲和澳大利亞三大洲的所有動植物)的存在似乎可以表明——早在地球生命初現之時,這三塊大陸就彼此相連。

其實情況很復雜,我們只有找到足夠的證據才可以得出“是這樣而不是那樣”的結論。同時,提出這些理論也不是件壞事。這些理論告訴我們:我們這個地球表面是不斷發生變化的——從昨天到今天,沒有任何事物是完全相同的。100萬年以後,我們的後代看著我們的地圖,將會難以掩飾其驚訝的神情,就好像我們現在端詳著第三紀或志留紀時代的假定地圖一樣,我們會問:“這可能嗎?”

非洲

這塊最終得以保全的古老的大陸,這塊有史以來未發生任何變遷的陸地,是由兩部分組成的,即赤道以北的廣闊的方形土地和赤道以南較小的三角形土地。這兩塊土地在地理上卻遭遇到相同的不幸。它們的外圍邊緣部分比內地高,因此內地形狀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茶碟。這種地理條件和澳大利亞一樣,如我們分析過的那樣,對整個國家來講是十分糟糕的。茶碟高高的邊緣阻擋了海風深入內陸,內地極容易變成沙漠,而且還使內地失去了通往大海的天然通道。非洲的河流沖破無數崇山峻嶺後,蜿蜒流過所有高低起伏的地區,最終流入海洋。這意味著這些河流會變成沒有絲毫利用價值的瀑布和使人們飽受其苦的險灘;意味著船只不能通過這些河流航行到內地;意味著必須得等待人工港口和公路建成,非洲的貿易才能開展起來。簡而言之,意味著與世隔絕。

在大多數人看來,非洲僅僅是一塊“黑色大陸”。通常,人們會把熱帶森林和黑人聯系在一起。實際上,雖然非洲面積達1130萬平方英裏(是歐洲面積的3倍),但其中三分之一是沙漠,沒有多大價值。非洲人口約1.4億,可分為三個人種。首先是黑人,即黑種人,另外兩個種群是閃米特人和含米特人,膚色從深棕色一直到象牙般的白色,深淺不一。

通常,黑人較之於他們淺皮膚的鄰居更能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這不僅是因為第一次見到他們時感到多麽奇特,更是由於我們的祖先錯誤的經濟觀念,把他們從森林中趕出來,當作廉價的勞動力在全世界兜售。每每想到我們祖先這些可恥的行為,就使我們感到不安。因為黑人奴隸制不僅僅是黑人遭受到的最大不幸,也是白人民族的最大恥辱。我們稍後會再回到這個話題上來,現在我們要先談談黑奴制度產生之前的非洲本來面目。

希臘人對埃及以及那些居住在尼羅河谷的含米特人很熟悉。含米特人在很早以前就占據了北非,把當地那些膚色比他們黑的民族驅趕到南方蘇丹的方向,將地中海北部沿岸據為己有。“含米特”是個非常含糊的名稱,他們沒有像我們所看到的瑞典人和中國人那樣有著鮮明的民族特征。含米特人是雅利安人和有少量黑人血統的閃米特人的混合人種,其中還夾雜著在這些侵略者首次入侵時就已存在的許多古老種族的特點。

含米特人到達非洲的時候,可能還處於遊牧部落的發展階段,他們分散在整個尼羅河流域,進而向南深入阿比西尼亞,向西遠至大西洋沿岸。阿特拉斯山脈的柏柏爾人是純正的含米特人,撒哈拉的許多遊牧部落也是含米特血統。如今的阿比西尼亞人則完全和閃米特人混合,失去了大部分含米特民族的特征。生活在尼羅河流域的瘦小的農民,也是含米特血統,但是數千年中,他們與其他種族通婚,已經看不出含米特人的特征了。

一般來說,當我們對不同的種族進行區分時常常依據他們的語言。然而,在非洲,語言的幫助很小。在這裏,有只講含米特語的閃米特部落,有只講阿拉伯語的含米特部落,而古埃及信奉基督的科普特人卻是唯一保留了古代含米特語的民族。希臘人和羅馬人像我們一樣對此大惑不解。他們解決這個難題的辦法,就是把來自那片森林的狹窄地帶的所有人都稱為“埃塞俄比亞人”或“黑臉人”。他們對這些人建造的金字塔驚嘆不已,對斯芬克斯像上黑人式的厚厚的嘴唇深感詫異,這是不是含米特人的嘴唇呢?問問教授們去吧!他們對長期受苦受難的農民們所表現的忍耐力、數學家的智慧和物理學家的博學佩服得五體投地。但是,他們好像從未費心去打聽一下這些人的來歷。他們將這裏的人統稱為“埃塞俄比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