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俄國的興起(第2/3頁)

總之,俄羅斯人整整用了200年的時間,才將自己從外族統治的枷鎖中解放出來。這個枷鎖讓俄羅斯人痛苦、反感、難以忍受。它將斯拉夫農民變成了悲慘的奴隸。要想存活下去,俄羅斯人只能乖乖在他們肮臟的蒙古主人面前爬行,而這些黃種人則端坐在俄羅斯南部草原的帳篷中,朝他們的奴隸吐口水,享受著充當主人的快樂。這把枷鎖剝奪了俄羅斯人民的榮譽感與尊嚴,使得這裏的人民長期處於饑餓、痛苦、虐待和肉體的責罰之中。直至每一位俄羅斯人,無論是農民還是貴族,一個個變得像一條條精疲力竭的喪家之犬,因為他們常常受到抽打責罰,他們的精神已經崩潰,如果沒有得到主人許可,甚至連搖尾乞憐他們也不敢。

逃跑是不可能的。韃靼可汗的騎兵迅捷如風而又冷血無情。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不會給任何人逃到鄰近安全地域的機會,所以他們只能保持沉默,忍受黃種主人加給他們的種種折磨,否則就必死無疑。當然,歐洲本應該出手幫忙,不過當時的歐洲正忙於自己的事情,教皇和皇帝正忙於開戰,鎮壓這樣那樣的異端分子,哪兒能想到正陷於水深火熱中的斯拉夫人?所以他們將斯拉夫人命運交給他們自己,迫使他們自我拯救。

在眾多的小公國中,有一個是由早期的北歐人建立的,它最終成為俄羅斯的“救星”。它位於大平原的心臟地帶,它的首都莫斯科坐落在莫斯科河畔一座陡峭的山巖上面。這個小公國靠著時而在必要時討好韃靼人,時而在安全限度內對其稍加反抗的生存技巧,在14世紀中期確立起自己民族領袖的地位。我們必須記得,韃靼人完全缺乏建設性的政治才能,他們只是毀壞的“天才”。他們不斷征服新土地,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增加財政收入。因為必須采用征稅的方式,所以韃靼人不得不允許舊政治組織的某些殘余繼續存在下去。因此,俄羅斯的許多小城在大汗的恩賜中存續下來,以便作為征稅人,為充實韃靼可汗的國庫而掠奪他們的鄰邦。

莫斯科公國以犧牲周圍的領地為代價,自己發展壯大。最後,它終於積累了足夠的實力,可以公開反對他的主人韃靼人並且獲得了相當成功。莫斯科作為俄羅斯獨立事業的領導者,被視為本民族的聖城和中心,尤其是對那些對斯拉夫民族美好未來一直深信不疑的人而言。公元1453年,君士坦丁堡落入土耳其人手裏。10年之後,在伊凡三世的治理之下,莫斯科向西方世界明確宣告,斯拉夫民族對拜占庭帝國及君士坦丁堡的羅馬帝國傳統享有世俗與精神上的雙重繼承權。一代人之後,在伊凡雷帝的苦心經營下,莫斯科公國的大公已經異常強盛,他們采用了“愷撒”、“沙皇”這樣的稱號,並要求西方各國的承認。

1598年,隨著費奧多一世的去世,古代北歐人魯裏克的後代所執掌的古莫斯科王朝結束了。在接下來的7年裏,一半韃靼血統、一半斯拉夫血統的鮑裏斯·哥特諾夫坐上沙皇寶座。他執政的時代決定了俄羅斯人民的未來命運。俄羅斯雖然幅員遼闊、土地富饒,但財政十分拮據。這裏既沒有貿易也沒有工廠。它僅有的幾座城市若按歐洲的標準衡量,也不過是一些臟亂的村鎮。這是一個由強有力的中央集權政府及一大群目不識丁的無知農民所組成的國家。它的政府受到斯拉夫、斯堪的納維亞、拜占庭及韃靼影響,是一個奇怪的政治混合體。除了國家利益,他們什麽也不承認。為保衛這個國家,他們需要一支軍隊。為征集稅收來供養軍隊,為士兵發餉,它又需要文職人員。為向大大小小的文職人員支付薪水,它又需要土地。不過在東部和西部的遼闊荒原上,土地是最廉價的商品,但是如果沒有勞動力來經營土地、飼養牲畜,土地也就沒有價值。因此,過去遊牧部落的基本權力被一項一項剝奪了,最終在17世紀初葉,他們才被正式恩準,淪為了土地的附庸。俄羅斯農民從此不再是自由人,而是奴隸或者農奴。直到1861年,他們的命運還是極其悲慘,以致紛紛死去時,這個國家的統治者才開始重新考慮他們的命運。

在17世紀,這個新興國家領土不斷擴大,向東迅速延伸到西伯利亞。隨著實力日增,俄羅斯已經成為其他歐洲國家不敢輕視的一支重要力量。1618年,鮑裏斯·哥特諾夫去世。俄羅斯貴族從他們自己人當中選出一員成為新沙皇。他就是費奧多之子羅曼諾夫家族的米歇爾,曾經住在克裏姆林宮外的一間小房子裏。

莫斯科

1672年,他的曾孫,另一位費奧多的兒子彼得出生了。當這個孩子成長到10歲的時候,他同父異母的姐姐索菲亞成為俄羅斯女王。於是,小彼得被送到帝國首都郊區的外國人聚居地去生活。那裏聚居著蘇格蘭酒吧主、荷蘭商人、瑞士藥劑師、意大利理發匠、法國舞蹈教師和德國男教師,這些使這位年輕的王子對那個以不同方式處事、遙遠而神秘的歐洲產生了一種難以磨滅的早年印象。他模糊地感覺到一定存在著一個與俄羅斯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