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羅馬的衰亡

羅馬帝國已經是日薄西山

古代歷史教科書把公元476年作為羅馬帝國滅亡之年,因為在那一年,羅馬的最後一位皇帝被趕下了寶座。不過正如羅馬的建立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它的滅亡也經歷了很長的時間,以至絕大多數羅馬人根本沒有覺察到他們熱愛的國家是怎樣走向滅亡的。他們抱怨時局的動蕩,食物價格飛漲和勞動者收入的降低。他們詛咒奸商們囤積居奇的行為。這些人壟斷了谷物、羊毛和金幣,只管自己牟取暴利。有時他們也起來反抗極其貪婪的政府統治。在公元元年到公元400年間,大多數的羅馬人依舊過著正常日子。他們照常吃喝(視錢囊的鼓癟,盡量購買),他們照常愛恨(根據他們各自的本性),他們光顧劇院(當有免費的角鬥士搏擊表演時)。當然,像所有時代一樣,也有人餓死在大城市的貧民窟裏。生活在繼續,而人們並不知道他們的帝國已注定要走向滅亡。

他們如何意識得到迫在眉睫的危險呢?羅馬帝國表面上看起來依舊輝煌繁榮。寬闊暢通的道路連接各省,警察們盡忠職守,對壞人毫不姑息。重兵防守的邊防線足以抵禦歐洲其他地區的野蠻民族的入侵。全世界都在向強大的羅馬進貢納稅,許多有能力的人正在日夜工作,以消除以前的弊端,希望重現共和國早期的幸福歲月。

羅馬

不過正如我在前面一章講過的,導致羅馬帝國沒落的根本原因沒有消除,因此任何改革都不能挽救其注定滅亡的命運。

從根本上說,羅馬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城邦,與古希臘的雅典和科林斯並沒有多大區別。它曾經統治過意大利半島,但是羅馬不可能統治整個世界,即使能也不可能長久。年輕人大多數死於常年的征戰,農民也因為兵役和賦稅而破產,不是淪為職業乞丐,就是受雇於富有的莊園主,以勞動換取食宿,成為依附於富人們的“農奴”。他們既不是奴隸,也不是自由民,他們像樹木和牲畜一樣,成為這片土地的一部分。

帝國的利益高於一切,國家就是一切,普通公民則什麽也不是。至於悲慘的奴隸,他們聽信了保羅的布道,接受了謙卑的拿撒勒木匠所散布的福音。他們並不反抗自己的主人,相反他們被教導得十分溫柔順從,服從主人的命令。他們也因此失去了對這個悲慘世界的所有興趣。他們情願去戰鬥,這樣可以進入美好的天國。但是他們不願為羅馬帝國打仗,因為這些戰爭只不過是國王和皇帝為了名譽榮耀而和安息人、努米氏亞人和蘇格蘭人所進行的無謂的鬥爭。

隨著歲月的流逝,情形變得越來越糟。最初幾位羅馬皇帝還肯保持“領袖”傳統,授權部族的頭人管住各自的屬民。可2世紀和3世紀的羅馬皇帝卻是些職業軍人,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兵營皇帝”,其生存全系於他們的保鏢,即所謂禁衛軍的忠誠。皇位的輪換如走馬燈,你方唱罷我登台。篡位者靠著謀殺劈開通向帝王寶座的道路。隨後,篡位者又迅速地被謀殺,因為另一個野心家掌握了足夠財富,能賄賂禁衛軍發動新一輪的政變。

同時,野蠻民族正攻擊北方邊境的大門。由於羅馬已經沒有本國的士兵來阻止侵略,所以只好雇傭外國軍隊。外國士兵發現其敵人正好與自己是同一血統,所以他們在戰鬥中很容易產生對敵人的憐憫之情。最後,皇帝決定采取一種新措施,允許一些野蠻部族在帝國境內定居,這樣一來,其他部族也紛紛接踵而至。不過他們很快就怨氣沖天,抱怨貪婪的羅馬稅吏奪走他們僅有的一切。當他們呼聲未能得到重視,他們便向羅馬進軍,要求政府傾聽他們的呼聲。

這樣的事情使得作為帝國首都的羅馬變得十分不安。君士坦丁大帝(323年—337年在位)準備另選一個新首都。他選擇了位於歐亞商業門戶的拜占庭,將其重新命名為君士坦丁堡,把皇宮遷到這裏。君士坦丁死後,為了更有效率地實施管理,他的兩個兒子便將羅馬帝國一分為二。哥哥住在羅馬,統治帝國的西部;弟弟留在君士坦丁堡,成為東部的主人。

羅馬的城市被蠻族入侵之後

4世紀,可怕的匈奴騎兵來犯。這些神秘的亞洲騎兵在歐洲北部整整進行了兩個世紀的血腥屠殺,直到451年,在法蘭西的馬恩河畔被徹底擊敗。匈奴人曾進軍到多瑙河附近,對當地的哥特人構成了極大的威脅。為了生存,哥特人不得不攻入羅馬。瓦倫斯皇帝試圖抵禦哥特人,在378年戰死於亞特裏亞堡。22年後,這群西哥特人在國王阿拉裏克的率領下,西進羅馬。他們沒有大肆劫掠,只破壞了一些宮殿。接下來的是汪達爾人,他們無視羅馬城悠久的歷史,縱火搶劫,造成極大的破壞。再接下來是勃艮弟人然後是東哥特人、阿拉曼尼人、法蘭克人等沒完沒了的侵略。羅馬最終變成了任何野心家都唾手可得的獵物,只要糾集幾個追隨者,就能夠掌控羅馬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