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4/5頁)

萬和平道∶別提了,他在街上殺了兩人。我帶他回來避一避。

大麥重新打量了一下老頭,說∶這麽狠,用什麽?

萬和平道∶樹。

大麥滿腦子搜索了一下,印象裏沒有這個武器。萬和平說了一遍事情經過,大麥恍然,說∶這是個人才。

萬和平把老人引來,問∶你叫什麽名字?

老人道∶我叫劉小力。

大麥說∶好吧劉老,你也知道外面現在肯定滿世界都要抓你,你就暫時到這學校裏教教書,我們都是支教的。你退休了,也閑不下來,這裏屬於支援教育,工資雖然少點,但你教一個徒弟要多少時間啊,這裏一下就是幾十個人,都是你的徒弟。

老人連聲稱是。

大麥轉身問萬和平有沒有人看見你們來這了,萬和平還沒回答,老人過來忐忑不安道∶我這心裏不踏實啊,這該怎麽辦?

大麥抓了一把沙子往地上一灑,道∶有多少?老人連忙扶正眼鏡,跪在地上,弓下身去逐粒細數。

在學校裏要比大家閑置的時候忙多了,婁梯自己不用做槍以後開始專心研制炸藥,並和學生一起實驗。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從那些高質量的從沒有擊發過的樣槍裏挑選一支,改成狙擊。本來狙擊都是由步槍改來的,但大麥的要求是不需要一公裏外的精確射擊,有個一百米就成了,所以只要挑選一支槍口初速比較高的手槍,把槍管加長以提高精度,再架一個瞄鏡就可以了。

大麥把所有自然課交給了婁梯,婁梯自然把它上成了化學和物理課,反正都是聽不懂,所以都一樣。婁梯覺得給學生們講鳥為什麽會飛很無聊,索性自己想什麽就和學生們想什麽,這節課教授的就是如何制作硝酸甘油炸藥。

婁梯自己也沒有做過,心中有很多困惑,生怕一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炸飛了。萬幸的是,濃硫酸,濃××正好在這所學校裏都有。但婁梯沒敢拿出來給學生攪拌,怕當地也有個潑水節的風俗就完了。但正愁沒有蘇打和甘油,婁梯想的是從學生那裏獲得,就像昨天的槍一樣,所以當天就問學生,哪位家裏有蘇打和甘油的,帶來了自然考試就加分。結果第二天帶來的都是蘇打水和魚肝油。婁梯就著蘇打水吃了魚肝油就當給自己進補了,想這些東西還是要自己去弄,此時,他們的班長把甘油和碳酸納帶來了。

婁梯大喜過望,馬上調配了碳酸鍋溶液。這是最容易的一步。就當是調飲料了。學生們分為三組,一組負責觀察溫度,一組負責去弄冰塊降溫,還有一組盡情地玩,當然,這就和槍斃前盡情地吃是一個性質,因為他們要負責把硝酸甘油滴到碳酸納溶液裏。

過程非常地順利,因為哪位學生弄爆炸了,期末考試要扣十分。當然,這人能不能見到期末考試的試卷都是大問題。因為學生們不知道自己做的東西具體是幹嗎的,所以心裏沒有任何壓力,手也都穩,而且學校實驗室大,原材料多,不到一天就超過了計劃。學生都興高采烈,婁梯也承諾,到期末考試的時候每個入都加十分。

然後這麽多的硝化甘油就成了問題,首先要把它的性情穩定下來,你不能拿著試管上戰場,最後用什麽來穩定硝化甘油的情緒有待商榷,但肯定不是居委會大媽。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到了晚上,所有的人聚在操場上燒烤。烤的是一頭豬,這頭豬是從山腳下乖僻的老頭那裏得來的,他養了很多條狗,關在一起,打算吃肉。按照他相信的一個傳說,養十條狗,滿一年,殺了分十天吃,每吃一只就能延年一歲。他唯一的寵物是一頭豬。這頭豬天天洗澡,白白凈凈的,老漢每天都要遛它。但是前幾天老漢老死了,十條狗跑得無影無蹤,只有這頭豬流浪到了學校裏。

篝火點起。洪中第一個站起來說∶我們有發電機了。今天晚上我們要用它發電。

眾人歡呼,都問他何以這麽快用沙灘車的發動機做了一個發電機,洪中回答道∶街上買的。

大家一陣嘲笑。

哈蕾起身給大家唱了一支歌∶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位

聽慣了梢公的號子

看慣了船上的白機

姑娘好像花兒一樣

小夥兒心胸多寬廣

大麥起身用蓋過哈蕾的聲音和聲∶

為了開辟新田地,喚醒了沉睡的高山

讓那河流改變了模樣

這是美麗的祖國

是我生長的地方

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

到處是莊稼

遍地是牛羊

聽罷眾人又鼓掌不已,大麥也覺得自己的最後兩句耳熟別扭,說道∶無妨無妨,很多名貴狗也都是雜交出來的品種。

聽著這話麥片笑得特別歡。麥片在從良以後的幾天表現得比幼女還要稚嫩。女人就是有種將一段一段生活隔斷的本領,當女優的時候優,從良了以後良,總之什麽時候都很優良。麥片似乎從來都不記得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生活實在是最無辜的事物,它明明最公正。卻被無數人用作自己做壞事的借口。一切都是生活所迫,而生活卻從來沒被抓住過。當然,麥片幹的不是壞事。這只是一個職業,有人偏偏喜歡幹這行。比如王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一個妓女談戀愛,那是賺了,想得再開點,還能想出點優越感來,你們都要花錢的東西我不用花錢,豈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