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定在街上,王智問道:我這算不算破處?

麥片呆在原地,思考半天,說:你真難倒我了。

王智看著麥片,緩緩說:我來日方長,你細水長流。跟我走。

天亮起,米旗被消防車吵醒,他走到窗口,往樓下下意識看看,想哪個王八蛋天剛亮就放火。再次躺下,睡意全無。努力幾次,失敗告終。

婁梯這天一直在研究,這些足夠當量的炸藥要怎麽做出來。雖然有著豐富的化學知識,但在原材料緊缺的情況下,確實非常困難。做事最怕被人家看笑話,做炸彈最怕被人家看煙花。而且做的過程十分艱難,萬一不小心,自己肯定掛在敵人的前面。他想先從小的做,先暖暖手,比較人人都可以用嘴來作出核彈。

他先到山腳邊買了開業慶賀的兩千響的鞭炮,想從裏面取點火藥。可是一個一個擰未免過於像老太婆剝毛豆,於是就把兩千響的鞭炮在煤油裏浸段時間,拿出來搗碎,填充在各種瓶子裏,滿心想按照這個量,至少可以把瓶子炸破,造成一定的殺傷力。為此,婁梯還特地去弄來了幾米長的藥撚子導火索。大麥和哈蕾一直看著婁梯在那裏搗鼓。婁梯一天就完工了,但心裏充滿了對自己的鄙夷,想這炸彈要是都這麽做,這世界上肯定沒有人願意幹恐怖分子這行當了,完全不夠恐怖,在鬧市裏造點煙花,寒冷冬夜,誰以為你是恐怖分子啊,人家還當你是聖誕老人呢。況且這火撚子引爆方式也太難看和被同行所鄙視了,為了自己足夠逃生,要三米長的導線,這段時間萬一來個路人踩上一腳給弄熄了,這恐怖分子的臉往哪擱啊,總不能上去指責人家:喂,你走路不長眼啊,把我的炸彈給踩滅了。

做完了簡易的火藥以後,大麥和哈蕾隨著婁梯來到空地上。

此時天色微亮,空氣清新,哈蕾對著尚有霧氣的江水問:大麥,這些瓶子要做什麽,是漂流瓶嗎?

大麥對著婁梯喊道:喂,婁梯,哈蕾說你這是漂流瓶。

婁梯沒說話,繼續擺弄這些瓶子。為了看上去顯眼一些,婁梯把四個瓶子聚集在一起,想如果熱量產生的膨脹空氣不夠,至少還能互相利用到一點。

大麥覺得婁梯說的一百米的距離有點不靠譜,往前走了五十米,說:婁梯,你點了以後大概能跑個五十米吧?

婁梯說:差不多,這三米導線,跑五十米。

大麥說:那我就不站那麽遠了,讓哈蕾在那,我跟你一起站五十米。

婁梯說:別別,安全起見,我怕碎片什麽的萬一。

大麥把婁梯的手壓下,說:沒事的,你最怕死了,你覺得殺傷力大的,你的導線肯定就有五十米了。不過,這一定得用導線嗎?

婁梯擦汗道:不,不一定,這其實可以用電路的短路,對講機啊手機啊什麽的就行,就是花點時間。我這就是做做玩,這不米旗還沒把錢給弄來嘛。

大麥說:好,那讓我見識一下,你開始吧。

婁梯充滿愛心地看著自己的可愛多小炸藥,點了火就往回跑。大麥看婁梯奔跑的姿勢,不由自主退了兩步。後來覺得這下意識的行為不夠兄弟,就又往前走了一步。婁梯邊跑邊覺得自己窩囊,在這個講究高科技的年代,在這個連水表都能遠程抄表的年代,自己恐怖的罪惡的炸藥居然是這樣做出來的,未免說不過去,而且在跑的過程裏,還不能有所喪失,萬一腳一趴下了,自己就和人體炸彈沒什麽區別了。想著就覺得大麥臉上被光芒照耀了。

婁梯擰頭一看,火光沖破了自己密封的瓶口,噴湧而出,最尷尬的事情發生了,炸藥變成了煙花,而且是四個煙花。婁梯轉頭看,眼前的一切仿佛升了格,大麥擰著眉頭,哈蕾在五十米後歡快地鼓掌雀躍著,四周圍繞的青山綠水都有點眩暈,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江山笑我癡?

婁梯又回頭看著身後小小的篝火正被風吹滅,他惆悵地止步。大麥走上前,唱道:

王智看著麥片,緩緩說:我來日方長,你細水長流。跟我走。

我勸你早點歸去

你說你不想歸去

只叫我看著你

幽幽海風輕輕吹

冷卻了野火堆

哈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大麥的身後,看來哈蕾的歡跳要比普通女孩子的原地歡跳更加有積極向前的意義。哈蕾跳到大麥的身邊,說:我好喜歡哥哥的《風繼續吹》,我好喜歡粵語歌,來,我陪你唱。

我看見傷心的你

你叫我怎舍得去

哭態也絕美

如何止哭,只得親吻你發髻

大麥擺手示意停。婁梯說:大麥,這說明,這是不可行的,必須要等那誰那米旗,我們需要硝酸甘油來做,才比較正規。我們需要濃硝酸、濃口口(此處省略兩字,為防效仿)、甘油和碳酸鈉。你給我在你們住的地方遠點的地方騰出一個實驗室,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