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夢裏大雪紛飛的廊道中見過你。
我握著你的詩集,在晦暗不明的史書中見過你。
我認識你的名字,但並不了解你。
你名列《佞臣傳》的第一頁,我沒有興趣了解你。
直到我穿越來到一千年前。
我是被沖喜嫁給你的文官之女,你是遇刺後生死不明的刑部侍郎,絳紅官袍如血,孤傲冷冽。
我於風雨飄搖的高樓之上再見你,於昏暗天空下的墓碑前再見你,於前世今生的幻夢中再見你——原來我們有夙世的姻緣,只是它破碎憂郁,從不得善終。
你抱著我走過廊前花香靜謐的春夜,握著我的手寫下流傳千古的詩篇。
——夜削竹骨做鋒刃,我生金石不死心。
你怎麽能是如此純粹的好人呢?
是世人負了你啊。
你伸手從我發間撿出散落的杏花,白雪片片融化,可你說:“聲名、清白……都無所謂,於我而言,能夠實現心中的理想和願望,能與你在一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我願意捧劍在歷史的河流邊長跪一千年,縱流言如刀,亦不畏懼。
我只是想讓世人知道,你生一身君子骨,冰霜慘淒,終歲端正。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並不寂寞,我遇見你時,千年一瞬、萬籟俱寂,有些人,旦暮相見便知是知己。
“聞道仙郎歌白雪——”
由來此曲……有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