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戰爭與和平 第十四章 空城計

“這……是。”張世磊還想說什麽被我瞪回去了,他又問:“那少爺你呢?”

“我你們不用管。”本來按計劃我飛入黑吉斯軍中,就算找不到澹台朗那對方也勢必會大亂,誰還顧得上張世磊他們?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我又不能把實情告訴他們,只好硬撐,心裏不住暗暗叫苦,這可比諸葛亮唱空城計難度大多了,諸葛亮唱空城計還有老馬夫幫著往出擡馬糞,城頭上還有架琴呢,我可什麽道具都沒有,就兩肩膀扛個腦袋,這一把要是玩不好,也就能剩倆肩膀了……

我眼見黑吉斯的大軍已經迎面頂了上來,索性往油氈上一坐,倒了一碗酒端在手裏,大喇喇往對面看著,心裏實則就像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而這時對面的人也發現了我們,正前方黑吉斯軍中一個將領略一遲疑,領了二十幾個扈從快馬先一步跑到我們近前,要照平時,兩軍開戰見著敵人自然是不由分說地沖上去,可這將領見我們一幹人固然是穿著洪烈帝國的軍裝,但是見了他們的大部隊既不跑也不慌,說斥候不是斥候,說敢死隊不是敢死隊,地上還擺著酒菜,情景實在太過詭異,禁不住犯了嘀咕,還是厲聲喝問:“前面什麽人?”

我呷了一口酒,慢吞吞道:“你難道不認識我們身上的軍裝嗎?”

那將領下意識道:“你們擋著道幹什麽?”

這一下連史迪佳也樂了,咯咯嬌笑道:“你這個人也真有意思,既然兩家為敵,我們擋著道自然不是來給你們送飯的。”一句話逗得張世磊等人也笑了起來。

那將領一愣,惱羞成怒道:“找死嗎?”

我放下酒杯擺擺手道:“你級別不夠,叫澹台朗來跟我說話。”

那將領冷笑道:“我們將軍豈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你們這些奸細死到臨頭還有什麽可說?”他舉起一只手來,他身後那幾十個扈從便各拉兵器準備沖擊,我不慌不忙地又給自己滿上一碗酒,淡然道:“我叫史迪載,你們的陳志遠就是死在我手上的,我再說一遍,叫澹台朗出來跟我說話。”

那將領悚然道:“劍神?”

我揮揮手道:“去吧,我等著他。”

那將領定了定神,先跟一個手下耳語了幾句,接著撥馬跑進了軍陣裏,他的手下們分別快馬通知各營暫停行軍,但是70萬人的軍隊,等這些人跑到位,有的人馬已經越過了我們,最後全部停止形成了一個大大的u字,我們就被圍在那個口子裏,我心裏不住苦笑——這下可是想跑都跑不了了,除了身後空開一個口子,我們三面都是重重的人墻,黑吉斯的士兵與我們面面相對,不少人指著我竊竊私語,這時我也豁出去了,索性盤腿坐在地上,喝一口酒吃一口菜,張世磊他們雖然身處重圍,但是神色自若胸有成竹,一個個傲然而立,儼然就是t形台上的名模正在表演自己的個人秀。

大約過了20多分鐘,那將領獨自奔回,我擡了擡眼皮道:“澹台朗呢?”

那將領道:“澹台將軍說了,你有什麽話讓我代為轉達,他軍務在身,不方便和你會面。”

史迪佳哧的一聲笑了起來:“什麽軍務在身,明明就是貪生怕死,他怕我五……我們劍神殺他,所以不敢前來,我說得對麽?”

其實明眼人都清楚就是這麽回事,說起來澹台朗這麽做也沒什麽不對,劍神本來就是逆天的存在,他藏在軍中要找他不易,如果他拋頭露面,這一對上生死就只能攥在別人手裏,但是兩軍對陣,他如此露怯不免還是泄了自己的銳氣,那將領面色赧然,隨即道:“你有什麽話可以跟我說。”

我說:“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請澹台將軍撤兵而已。”

那將領幾乎是不由自主道:“我們百萬大軍勞師動眾,豈是你說撤就撤的?”

我一笑道:“這個容易,你去告訴澹台朗,他不撤兵可以,我頃刻就去取他項上人頭,當統帥的想彪炳青史總得先把命保住再說,你讓他自己掂量。”

那將領斜眼打量著我,用質疑的口氣道:“你要是有這個本事幹嘛不直接動手?再說你說你是劍神,誰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

我心裏一動,他這兩句話可都問在點子上了,我如果不能自圓其說勢必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就在這時我忽然看他身後有幾個人手按刀柄沖我怒目而視,依稀在哪裏見過,隨即醒悟:這幾個人正是陳志遠的親兵,那天晚上都曾和我對過面,看來那將領嘴上這麽說,暗地裏已經找來他們來認人。

我若無其事道:“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你們去地下問陳志遠就知道了,至於我是不是劍神,相信你身後那幾位已經有了結論。”

那將領臉色變了變,又道:“澹台將軍置身百萬軍中安全得很,可我此刻若下令全軍突擊,我就不相信你真能把我們殺光,就算你能逃脫,你手下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