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8摸,好孩子(第3/3頁)

兩個原本不共戴天的仇家似乎有點小默契了。

回到二樓座位,先跟三位熟女熱絡一番,等她們到欄杆附近欣賞樓下火爆場面,江亞樓拉過陳浮生悄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陳浮生輕松道:“俞含亮找上門放低身架要跟我和談,我先打爽了一頓,就答應了。”

江亞樓錯愕道:“就這麽簡單?”

陳浮生哈哈笑道:“就這麽簡單。”

江亞樓一臉懷疑壞笑道:“你別忽悠我,江哥今天可是花了大血本砸錢把瑪索酒吧的鐵杆都勾引到你們密碼,還琢磨著和你搞一個酒吧聯盟,你也知道,夜場串吧人數占據的比例一向不低,以前密碼開業那會兒我不好意思提這個,怕被人說抱大腿,這會兒哥底氣足了點,這不就給你拉了幾十號老熟人過來,江哥都做到這份上,你忍心忽悠我?”

“江哥,真沒忽悠你,總之狗王是啞巴吃黃連了,至於期間發生了什麽就不說了,就是道上那麽回事。”陳浮生沒想到江亞樓還打“悲情牌”,不過由衷感謝這個已經能在南京夜場呼風喚雨的朋友,倒了杯酒,他們這個圈子喝酒從玩不勾兌那花樣,全是純的,一飲而盡。

“你的李娜姐似乎對你有點意思啊。”江亞樓壓低聲音笑道。

“滾。”陳浮生笑罵道,不過李娜的確對他有非分之想,她本就漫不經心的掩飾實在逃不過一群成精的人物刁鉆法眼,李娜沒少拋媚眼,相對還算含蓄,在杜冬曼的撮合下以姐弟相稱,陳浮生對此無所謂,反正這類姐弟廉價著,誰都不必當真,能錦上添花就足夠。

陳浮生瞥了一眼三位熟女站在欄杆旁的背影,察覺到袁淳的身份比較尷尬,融入不了她們的圈子,又不好自作主張坐在陳浮生和江亞樓身邊,何況影響也不好,她只能單獨站在角落,難免楚楚可憐,陳浮生起身喊江亞樓一起去欄杆附近,江亞樓老狐狸一只,自動走到三位大嬸最右邊,將左邊留給陳浮生和袁淳,陳浮生趴在離杜冬曼稍遠的距離,眼神示意袁淳到他身邊,袁淳一直是一個很大氣的女孩子,也沒有扭捏,不過她趴在再熟悉不過的欄杆上,自顧自打量一樓。

也許這時候陳浮生才記起她就是那個白襯衫牛仔褲帆布鞋,簡簡單單,在台上左手彈吉他的漂亮女孩。

陳浮生轉頭朝眼睛一直停留在杜冬曼豐腴屁股上的樊老鼠喊道:“去,下樓拉一曲《一八摸》。”

樊老鼠接過陳浮生拋給他的車鑰匙,屁顛屁顛去奧迪A4裏拿二胡。

當這位造型詭異的猥瑣漢子拎二胡走上台的時候,全場哄笑。

在夜場要想吸引眼球,千萬別怕醜,就怕不紮眼。

樊老鼠最他娘中意王虎剩大將軍一句話:咱倆的風騷,這個世界不懂。

他一點不怯場地坐在椅子上,翹起腳,潤了潤嗓子,又是一陣爆笑。

“他真的唱18摸?”袁淳紅著臉問道。

“很可笑嗎?”陳浮生撇過頭凝望著這張臉微笑道。

陳浮生一點都不覺得好笑,樊老鼠風騷不風騷他不懂,但那漢子跟小爺一樣局外人都覺得悲愴他們自己卻從不覺得辛酸的30多年坎坷落拓人生,陳浮生心懷敬畏。

袁淳突然使勁搖頭。

二胡聲響起,樊老鼠那仿佛被黃土高原磨礪出來的沙啞嗓子也開始縈繞眾人耳畔。

她只是一個固執堅持底線的純潔孩子,不懂陳浮生那個世界裏的刀光劍影,看不透陳浮生那個圈子中的城府厚黑,但她近乎盲目地確定一點,陳浮生和他身邊的人都不可笑,矮小精瘦的余雲豹不可笑,偶爾會情不自禁拈蘭花指的林鈞不可笑,而樓下那個閉著眼睛的拉二胡人更不可笑。

陳浮生伸出手,輕輕揉了揉袁淳腦袋,笑容溫暖道:“好孩子。”

那一刻袁淳笑顏如花,一朵白蓮花,樸素得令人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