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陳二狗(第2/3頁)

“大貴,你見我被人坑過嗎?”陳浮生哈哈大笑道。

“他娘的,還真沒。”張大貴下意識吐了一口口水,張家寨的孩子多半跟父輩學了這方式來鄙視陳浮生,只是到張大貴這一輩沒了前兩代的不屑,多了另一份贊賞。

只不過張大貴這口水可吐在地毯上,一個服務員原本想面帶微笑著上前說點什麽,結果與陳浮生眼神一接觸,立刻就頓住身影,而不遠處的大堂經理也喊了聲她名字,將她帶到大堂角落輕聲道:“郭萍,以後別那麽死板。”

“吐痰多不衛生,現在流感嚴重,再說我又不是上前破口大罵,我臉上一定保持笑容。”女服務員委屈道。

“那人是玄武飯店的貴賓,我們老總見到他也和和氣氣,說句難聽的,就是那孩子拉坨屎在地毯上,你也別亂插手,畫蛇添足。你是我親自招到玄武飯店的人,我才跟你說這個話。”大堂經理笑道,視線悄無聲息在年輕水靈服務員壯觀的胸脯上掠過,胸大無腦還是有腦,其實很多時候對男人來說不緊要,沒腦子的才容易到手不是?

她嬌媚一笑,輕輕抖了抖胸部,霎時間春意蕩漾,轉身離開。

在職場混飯吃,誰都有自己的生存技巧,就算是一只花瓶,也知道怎麽樣讓男人賞心悅目,如何點到即止去撓男人心坎的癢。

飯局在玄武飯店的彩蝶軒中餐廳,陳浮生本來想在20樓的旋轉餐廳吃自助餐,因為視野開闊,能見到玄武湖,但擔心張有根一夥人吃不慣自助餐,就最終選定采蝶軒,張有根帶來的5個漢子中有一個是張家寨的村民,叫張金財,比陳浮生小上三四歲,在張家寨從小跟著哥哥跟陳浮生作對,屬於典型戳老陳家和那位罪人陳二狗脊梁骨最兇的那一類家夥,坐在餐廳位置上,張金財坐立不安,他渾渾噩噩混完了初中就在家遊手好閑,酗酒賭博,壞事做盡,最近看上一個隔壁村子順眼的黃花閨女,找兼職媒婆的三嬸上門提親卻挨了一頓臭罵,東西被直接扔出大門,奈何是真喜歡那女孩,他這才一咬牙走出張家寨找活,他身邊坐著的中年人是附近村子的大名人李東風,他就是那家工地上的包工頭,經他手已經將周邊村子將近二十個黑龍江人帶到工地,他一年也能存上個三四萬塊錢,比起在上海阿梅飯館打雜的張勝利和在南京打工的張有根這兩位典型張家寨出息人物,李東風顯然要高出一個档次,只是當李東風坐進那輛保時捷卡宴那一刻,得意洋洋就已經灰飛煙滅,走進玄武飯店見到陳浮生第一眼,就開始自慚形穢。

有錢的不是大爺,難道還是褲襠裏鳥大的是大爺?又不是做鴨子,胯下鳥大頂屁用。讓李東風和張金財松口氣的是陳浮生並不擺譜,所說也不是自吹自擂他在南京的發跡史,只是在聊些家鄉的舊事,陳二狗陳富貴兄弟倆在張家寨附近村子打架是出了名打遍方圓百裏無敵手,在座的還有幾個曾經跟陳浮生交過手也都吃過虧,一起打過架說起話來也順暢,幾杯酒下肚後一個個也都開始放開手腳吃喝,東北爺們的豪爽本色也開始逐漸恢復,酒至半酣,陳浮生接到陳圓殊的電話,恰巧在省軍區大院裏的她笑著說能否蹭頓飯,陳浮生想了想就答應下來,只是有點擔心她會適應不了這群漢子的粗糲,等待陳圓殊的空隙,陳浮生望向狼吞虎咽的張金財,笑道:“金財,你哥在部隊裏怎麽樣了?”

“當上班長了。”張金財靦腆笑道,這本是他在別人面前最大的談資,但掂量了一下陳浮生如今的份量,他覺得還是別賣弄為好,省得丟臉。他們兄弟倆當初沒少跟陳家兄弟對著幹,小時候三天兩頭糾纏打架,後來陳富貴越來越生猛,張金財和他哥也就越來越只能嘴皮子耍功夫,可惜到最後連罵架都鬥不過張家寨最有文化的刁民陳二狗。

“等下我認的一個姐姐要來吃飯。”陳浮生笑道。

陳圓殊一身職業裝扮,一件呢制西服,內襯絲質白色襯衫,纖細的浮雕效果繡花尺度得當,既不死板也不輕佻,粗獷簡約的呢料和給人溫香軟玉遐想的絲綢搭在一起,配上一條及膝的毛呢制服套裙,黑色高跟鞋,沒有耳環,沒有項鏈,沒有化濃妝,手腕上一只江詩丹頓限量版第三套面具表。她幹凈利落,嫵媚在骨子裏,貴氣逼人。

李東風等一幫子男人停下進食,滿嘴油膩地怔怔望向走入包廂的驚艷女人。

這種女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輩子無法近觀的風景罷了。

“這是我姐,自己做大生意,她爸可是江蘇省的大官。”陳浮生笑道,張奇航已經眼疾手快地搬了張椅子放在陳浮生身邊。

“大官?有多大?二狗,有俺們鎮長那麽大嗎?”正忙著扒一碗魚翅撈飯的張大貴擡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