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戰而退(第2/3頁)

“徐北禪,你才30周歲不到,連老婆都沒著落,少給我在這裏裝深沉扮成熟,你不比那些混子大幾歲。”談心不客氣道。

“我一直以為在你心目中我是一個很有滄桑氣息的成熟老男人。”徐北禪自嘲大笑。

竇顥朝他豎了豎中指,談心瞪了這小妮子一眼,她趕緊縮回去。

“如今是越來越沒熱鬧看了,前個十幾年我讀書那時候,不是北京天上人間武警對上軍隊,就是哪個國副的孫子啥的跟某個大紅色子弟犯沖,或者哪位領導人在會議上拍桌子罵人,要不就是長安俱樂部裏哪個漂亮妞成了哪個人的禁臠。今天大少砸車子,明天公子哥掄椅子修理誰,結果後天兩家長輩就坐在一排還得擠出笑臉,咬來咬去,一地狗毛,我這種上不了台面的邊緣小蝦米最喜歡看熱鬧,只不過現在的年青一代越來越懂得收斂,稍老一輩也激情殆盡,真沒勁,連響當當的太子黨都成了落伍詞匯,京津圈子那幫年輕混世魔王一去地方省市聽到說他們太子黨就跟人急,唉,我真是跟不上時代了。”徐北禪舒服靠在椅子上,手裏拋著一個柚子,滿是感慨,從這個角度看那張雖然不英俊卻有那麽點小味道的胡茬臉龐,竇顥覺得這家夥身邊應該不缺女人,難道真是在等談心姐?

竇顥突發奇想,問道:“既然那個商甲午來南京,徐大叔,談心姐,你們說竹葉青會不會也來鬥狗場?她來我非去要個簽名,難得崇拜一次。”

“難說,希望你這張小烏鴉嘴能再次說中。”徐北禪摸了摸下巴,也是一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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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慶之駕駛的奧迪A6一口氣超越三輛相距不遠的清一色寶馬7,超越它們的時候陳慶之忍不住朝中間一輛寶馬多瞟了兩眼,後排坐著一位低頭翻閱資料的女性,雖然只是驚鴻一瞥,甚至沒有看清臉龐,卻留給陳慶之不膚淺的深刻印象,她身上幾乎同時具備方婕大家閨秀的雍容、陳圓殊的優雅以及周驚蟄的秀媚,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她身處三輛寶馬中央而且單獨坐於後排的基礎上,還有她的曼妙身段,在財富金字塔頂端的女性總能夠相對輕松地吸引異性眼光,尤其是尤物。

前後兩輛寶馬7都坐著三個人,中間一輛除了女人之外就只有一名司機,她放下手中文件夾,揉了揉眼睛,道:“甲午要是敢輸,我就跟他瘸子爺爺要一個人情去,這也不能算是我趁火打劫,一條土佐加上120萬賭注,加起來都能在湯臣一品買30幾個平米,他要還是跑浙西農村做非法傳銷,到牛年馬月才能在湯臣一品買幾個平米。”

“甲午那龜兒子比誰都精,我估摸著這個人情您拿不到手。”司機是個雄魁壯漢,光頭,偏偏刺有一頭大紅色蓮花,絢爛妖艷,說話也軟糯陰綿,搭配他的體魄要多詭異就有多鬼魅。

“也是。”女人輕笑道,緊抿起的兩瓣嘴唇鮮紅如同抹了上品胭脂,那是一抹比男人頭上紅蓮花更妖冶的顏色。

她瞥了眼文件夾,閉上眼睛,伸出系有紅繩的右手,一顆一顆摩挲左手腕上的沉香佛珠手鐲,道:“魏端公我早些年也打過一兩次交道,是個明明一身銅臭還讓你不覺得面目可憎的有趣人物,就這麽死在青島真的確實有點可惜。這個叫俞含亮的家夥,你有什麽看法,值不值得結交?”

光頭男人搖頭道:“不好說,人心隔肚皮,要不怎麽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人遠不如您,我就不在您面前獻醜了。我怕誤導您,哪天出了事情就拿我扒皮抽筋。”

女人莞爾一笑,望向窗外,喃喃道:“才一年時間。”

俞含亮,31歲,出道13年,94年被一所野雞學校勒令退學後,便夥同一群差不多年紀的狐朋狗友在南京棲霞做欺男霸女的土皇帝,96年一次魏端公去太瓷村附近談一筆生意,跟地頭蛇俞含亮發生摩擦,遠非一見面就納頭便拜的橋段,據說他曾經還試圖用土銃偷襲過魏公公,過程一波三折,不過結果只有一個,就是俞含亮給魏公公賣命11年,替主子頂過缸蹲過4年局子享受過牢獄之災,那個年代蹲局子才真叫銷魂,恰巧有人要整魏公公,鬥不過大的,只好拿小的出氣,所以俞含亮在局子裏被放過血,塞進過新鮮大糞的馬桶,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爺們變著法蹂躪過細皮嫩肉,出來後這家夥就成了九千歲麾下最癲狂的狗腿子,見誰咬誰,一口咬下去非要出血見骨帶下一層皮,狗王也就是那時候贏來的稱呼,落在他手裏的可憐家夥,死無全屍還是幸福的,他畸形的強大在於能讓人生不如死,被他整成瘋子的不在少數,魏端公身邊郭割虜好鬥,俞含亮陰險,是出名的搭档,相互憎惡鄙棄的兩者私下沒有半點交集,但魏公公一旦有活吩咐下去,只要是他們兩個一起出馬,沒有一次失手,只不過隨著魏公公和郭割虜相繼人間蒸發,整個南京沒有誰能鎮住他的俞含亮終於可以放開手腳開始他的爬升,鬥狗場是他的搖錢樹,所以他比誰都更加憎恨橫插一腳的“陳浮生”,對於注定要踩踏的墊腳石,俞含亮從不浪費口水和精力去卑躬屈膝,他不是王儲那類墻頭草,他也不屑見風使舵的伎倆,俞含亮這輩子不相信爹娘和女人,也不相信兄弟,只相信拳頭,相信他抓在手裏的東西,比如錢和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