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狗奴才(第2/3頁)

魏端公有四個女兒,其中一個二十三歲,一個剛到十四歲沒幾天,她們會趁魏端公不在山水華門的空隙去別墅玩樂,喊上死黨閨蜜,三五成群,年紀不大但大多數都有車,架勢很大,讓陳二狗一個小保安很羨慕,這群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孩子,真他娘的一個個活在了蜜糖罐子裏。

剛到十四歲的女孩叫魏冬蟲,她姐叫魏夏草,冬蟲夏草,一想到這個陳二狗就忍不住想笑,心說魏端公這大人物還真是對女孩不待見,取名字都這麽懶。魏冬蟲每次見到陪狗玩的陳二狗都莫名其妙大發雷霆,一有機會就拿陳二狗出氣,不是取笑嘲弄,就是尖酸挖苦,還會制造帶點人身攻擊的惡作劇,有些時候讓那些差不多年齡的同黨都覺得玩過了頭,陳二狗惱火歸惱火,但面子上一次都沒讓那小閻王過不去,這畢竟是她老爹的地盤,而且她之所以不放過他,可能很大部分上是把對她爹的怒氣轉移發泄到陳二狗頭上。陳二狗很冤枉,但沒辦法,誰讓他是魏端公手下最軟的一顆柿子,魏冬蟲再囂張跋扈也不敢在郭割虜頭上動土,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陳二狗每次都會擠出一張笑臉,燦爛到讓魏冬蟲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最後不得不善罷甘休,但往往是收斂了兩三個星期,她千金小姐的刁蠻脾氣就會復發,然後又帶著一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紈絝到山水華門吃喝玩樂外加折騰陳二狗,估計偶爾見到過魏冬蟲幾次的張三千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魏夏草稍微好點,偶爾在別墅開聚會,對陳二狗都不聞不問,瑣碎雜事幹好了不誇獎不感謝,辦砸了出洋相了也不痛罵不白眼,總體來說就是她從沒拿正眼瞧過這位給她老子養狗的年輕人。

本來魏冬蟲手法算不得高明的人身攻擊,和魏夏草沒太大實質的不屑一顧都打擊不到陳二狗半分,但當這兩個極端不對眼的富家公主一碰頭,世界大戰就一觸即發,差點沒把夾在其中的陳二狗炸得外焦裏嫩,這一天是魏冬蟲生日,於是拉了一大幫子十五六歲的小兔崽子來山水華門瘋玩,恰巧魏夏草要辦一個主題是巫婆和魔法師的假面舞會,兩大幫子人將近三十輛車差點沒把別墅擠塌,魏冬蟲不肯走,魏夏草也不願意讓步,兩夥人一個樓上一個樓下,王、鄭兩個王八蛋早溜出去嫖妓了,剩下陳二狗一個上下樓忙碌跑腿,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兩個圈子都融入不進去,都不招人待見,卻偏偏走不開,就這麽煎熬著。

唯一讓陳二狗欣慰的就是這兩個大小姐帶來的女伴中不乏美女,魏冬蟲帶來的都是妖艷的小蘿莉和清純的小公主;據說是南大高材生的魏夏草帶來的都是知性的半熟女,加上這個舞會主題對陳二狗來說很詭異,巫婆?看著一個個衣著暴露春光在乍泄和含蓄之間欲拒還迎的年輕女人,臉上目不斜視的道貌岸然,其實偷偷咽著口水,滿腦子淫穢念頭,有了性愛經驗的爺們就是如此,再想刹住車做個單純男孩就難了,說實話真論臉蛋,還真是魏冬蟲那個無法無天的小瘋婆娘最俊俏,沒辦法,誰讓她有個傳聞當年是南京第一美人的娘,只是她的狂野不羈氣質破壞殆盡了她原本可以讓小男孩驚為天人的容貌,這一點魏夏草就聰明成熟很多,她不算漂亮,但很有大家閨秀的氣度風範,一笑一顰都含蓄卻不拘謹,不愧是跟著母親在政府大院熏陶長大的妞,是當之無愧的舞會兩個焦點之一。

還有個焦點是個青年,臉蛋,氣質,身材都沒得挑剔,總之就是帥到足夠讓花癡們尖叫,然後一個個恨不得立刻搬出一張床以身相許,這男人要私奔她就私奔要孩子她就立即折騰出一個孩子,他一身質地昂貴的席地白袍,繡有陳二狗不明就裏的古怪圖案,果然和巫婆們很般配,他無疑是最出彩的一名“魔法師”。說實話陳二狗很羨慕也很嫉妒這種男人,家裏有錢有勢有背景也就算了,偏偏長得還很讓男同胞們泄氣,更加可惡的是看得出來他不膚淺,即使是個二世祖三世祖,也是個有內涵的公子哥,陳二狗半蹲在樓梯上一邊感慨一邊郁悶,心想幸虧小夭不是張兮兮那種見到帥哥就恨不得脫光他衣服審美的個性。

一想到張兮兮,陳二狗也有些唏噓,他也不懂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她看起來輕浮空洞,沒有底蘊,而且勢利虛榮,可說心裏話陳二狗雖然談不上有好感,但起碼並不討厭她,因為相處稍稍多了點,確定她哪怕是個花癡,也不是招人厭的那種。

“狗奴才,死哪裏去了?!”

就在陳二狗偷偷流著哈喇欣賞環肥燕瘦多姿風情的時候,一個尖酸聲音貫穿一樓和二樓,魏冬蟲站在二樓樓梯口,叉著腰俯瞰蹲在樓梯中央的陳二狗,一臉讓旁觀者冷到骨子裏的怒氣,女人本就是條陰柔的蛇,咬人一口,就更冷了,陳二狗對狗奴才這個魏冬蟲強塞給自己的綽號也沒轍,在樓下一群男女的玩味眼神中拍拍屁股起身上樓替魏冬蟲辦事,想要趁早賣個乖息事寧人,魏夏草瞥了一眼後就懶得再理會,她第一次見到這個沒骨氣的男人就沒興趣,她崇拜她老子魏端公那種男人,不喜歡一個一見到她就後背傴僂陪著笑臉的家夥,所以她寧肯對司機郭割虜生出一點敬意,也不願意給陳二狗半點好臉色,就在她準備轉頭陪一圈閨中密友聊八卦的時候,聽到一陣倒抽氣的噓聲,擡頭一看,原來是氣頭上的魏冬蟲笑容陰森地把一杯果汁潑向了陳二狗,倒了他一臉,然後那男人竟然也不跳腳大怒,只是抹了把臉,依舊微微弓著身子上樓去做些沒出息的事情,魏夏草冷笑道:“還真是個狗奴才,一輩子奴顏婢膝的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