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傻大個(第2/3頁)

只不過陳二狗並沒有出現某些黑幫影視作品中常出現的大殺四方,他只是疲於應付對手的迅猛攻勢,那個氣勢淩人的家夥左手腕骨下鋒處抵擋住陳二狗一拳後右手幾乎同一時間彈出,瞬間爆發力全部轟中陳二狗胸口,讓他一陣氣悶,幾乎喘不過氣,不給他回旋余地,得寸進尺的對手身軀便呈現一條直線長驅直入,右拳直接擊向陳二狗頭部,陳二狗本能搖頭躲閃,剛想揚腕出手回擊對手脖頸,誰料那家夥不但不回拳反而展開手掌如刀,閃電砍中陳二狗頸部,勢大力沉,把陳二狗側擊出老遠,差點直接倒地。

一波攻勢余波未平,那家夥便再度欺身,出手快捷如閃電,拍中陳二狗肋骨處,一個踉蹌後便又發現這個喜歡死纏爛打的家夥已經黏住他倉促出手的拳頭,陳二狗感覺這家夥手臂仿佛根本不再蓄力,手腕靈巧得驚人,根本就不給他攻擊關節的視野,一退再退的陳二狗最終被一拳崩到過道墻壁,嘴角流下一絲血跡,他本就不擅長單打獨鬥,而且都是徹徹底底的野路子,根本沒有套路可言,面對眼前這位出手淩厲步法穩健的行家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張兮兮沒有看到陳二狗臉上有一丁點兒的頹喪和挫敗,相反,他依然微弓著身子,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姿勢,陳二狗甚至沒有抹去嘴角血跡,眼睛如一頭被咬傷的野狼,張兮兮想到似乎陳二狗是唯一一個連續遭到幾次重擊後還能保持站立的家夥。

長發青年身後遠處的端莊美女穿著一襲修改後的典雅旗袍,百鳥朝鳳,圖案濃艷,卻更襯托出她與生俱來的冷艷氣質,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古典仕女,她微微錯愕,似乎沒想到有人挨了同伴手刀和寸拳後還能沒有大礙。

她不是張兮兮這些長這麽大只懂些花天酒地揮霍青春的小孩子,她知道熊子的底細,了解他打架的爆發力和侵略性,熊子在他那個地方興許只能算拔尖,而非數一數二的尖刀人物,但一口氣對付十來個普通男人還不至於到強弩之末的尷尬境地,其實她一開始就覺得這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懸念,就像一個成年人在跟讀幼兒園的孩子過招,純粹逗著玩。

“繼續?”

昵稱是熊子的漂亮男人充滿挑釁地朝陳二狗勾了勾手指。

陳二狗吐出一口帶有血絲的口水,一直微屈如弓的身體一下子崩開,速度驚人,沒急著出拳或者出腳,似乎要掰命地跟極擅長貼身肉搏的對手玩近戰,結果情理之中地很快被對手一記蘊含巨大寸勁的重炮擊中胸膛,如斷線風箏後仰倒地,就在對手以為得手的瞬間,後仰飛出去的陳二狗雙腿猛然一蹬,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中對手小腹,兩個人幾乎同時倒地,這根本就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瘋子打法,這一次陳二狗沒能爬起來,而對手只是揉了揉肚子扶著墻站起身,顯然陳二狗跟他比起來差距不小,那家夥咒罵道:“陰溝裏翻了船。”

他剛準備解決掉讓他大丟顏面的家夥,默默無聞的王解放不急不躁站到陳二狗身前,第一次感到一種危機感的強大青年不禁頓了頓身形,有趣地打量起王解放。這個時候陳二狗也好不容易站起來,只是深呼吸一口就感到一陣鉆心疼痛,咬牙道:“沒富貴正面扛著,看來碰上硬貨後我的確占不到半點便宜,估摸著這次得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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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驕傲的上海人眼中,不管你是北京人,還是廣東人,都是鄉下人,從不掩飾身為上海人自豪感的他們習慣居高臨下地冷眼打量那些外地人,能讓上海人不敢小覷的似乎只有站在權力金字塔上層的外省人,或者在這座城市叱咤商界、不是一般有錢的有錢人,除此之外,便只能被上海排斥。

一個年輕男人在傍晚時分一輛從黑龍江到上海的火車上下車後,便惹來一大群咋舌和復雜視線,他實在太魁梧太強壯,逼近兩米的大個子,走到哪裏都是鶴立雞群,這樣一個男人即使是踩著一雙老土的厚布鞋、穿一身破舊補丁洗到泛白的老款衣物,原本也可以讓只能仰視他的旁觀者感到壓迫性的窒息,但這個大個子臉上那種不帶半點心機的憨傻笑容徹底破壞了他原本與生俱來的威嚴和氣魄,讓不少人感到惋惜的同時松了口氣,隨後大多臉上浮現出對這個傻大個的鄙夷,這種傻子民工除了浪費國家糧食還能做什麽?

這個眾人眼中的傻子手中拿著一張紙條,歪歪斜斜寫了個地址,不管走到哪裏身邊都會主動讓開一條道的他對著火車站內的上海地圖研究了將近半個鐘頭,沒人認為他能看得懂,也沒人敢靠近他,畢竟假如被這麽個貌似有精神病傾向的傻大個捏死,那就真死得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