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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春天,一種被命名為非典性肺炎的傳染病在全國各地蔓延開了。3月份的時候,非典還只存在於眾說紛紜的傳說。到3月底4月初,傳說越來越有根有據,官方也終於正式承認了新型傳染病的肆虐橫行。

  4月4日,上海正式確診首例非典性肺炎。抗擊非典成為上海灘最當務之急的大事件。

  早期的非典只在南方一帶傳播,譬如廣州深圳等地。但因為現代化都市的交通太過方便很快在全國甚至全球傳開了。國內一些大城市因流動人口頻繁,很快一再地確診非典患者。尤其北京是首當其沖的重災區,患者每天以一百余例的速度遞增。上海的疫情相比之下不算嚴重,只陸續確診了四例。

  秦氏夫婦聽說上海有了確診病例後,一顆心就懸起來了,打電話來對女兒千叮萬囑要小心。秦昭昭讓他們不用擔心,說學校在非典防治方面的工作做得特別紮實,紮實得都有不少同學嫌煩。

  那時校方確實把防治工作做得很到位。學校建立了“晨檢”制度,班幹們每天上午負責統計全班學生的體溫數據,按時向主管部門報告。學校的宿舍、教室、圖書館、影劇院、會場等人群聚集的場所每天都進行消毒。每個學生都發體溫計,每個宿舍都發消毒水,走到哪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學校一開始處於半封閉狀態,出入要佩戴校徽,學生證更是要隨身攜帶。4月下旬學校有一女生因發燒感冒入院,立刻因疑似非典被隔離觀察。緊接著校方以上決定對她所住的宿舍樓進行隔離,連夜完成封樓措施,全宿舍樓兩百多名女生開始了隔離生活。好在事發後的第三天她被確診為是扁桃體發炎而引發的感冒發燒,排除了非典嫌疑出院,當天下午宿舍樓解封。

  學校全面停課封校了,學生們一律不準出入。本地生們跑得快的趕在封校前回了家,沒來得及跑回去的則被“關”在學校了。家長們聞訊趕來看望孩子都不準進學校大門,只能隔著柵欄跟自己的孩子對話、把帶來的東西遞進去給他們。好多女生哭得稀裏嘩啦——那場景,都跟探監差不多了!

  原本每年的3、4月份正是畢業生求職的高峰期,但這年因為發生了非典疫情,讓畢生生的求職都沒法進行。自4月中下旬以來,全國各地基本已停辦了各類大型招聘會。各高校也紛紛取消或暫停了用人單位到校內舉辦招聘活動,同時嚴格控制學生出校跨地區流動求職。上海也不例外,全市暫停舉辦各類招聘會。即使有些學生已經和用人單位有了初步意向,但是因為非典,學生沒法外出面試,公司的招聘、面試計劃也都更改了。這場災難實在是給畢業生的求職就業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秦昭昭的表哥永新這年大四即將畢業,3月份畢業實習時他們一批學生去了廣東,結果實習結束後學校都不讓回來,因為那兒是疫區。後來他們還是堅決回來了,一回來就直接送校醫院隔離半個月。然後就是等待,一直等到非典解禁後才開始找工作。

  疫情雖然開始於南方,卻在北方蔓延得更快。最初廣東一帶談“非典”變色,後來卻是內陸城市更嚴重。所以秦昭昭打電話給譚曉燕關心她時,她倒過來說她:“我們這邊已經亂到頭,倒是你們上海才剛開始亂,你自己小心一點。”

  非典已經基本從廣東轉移開了,譚曉燕說起當初深圳市民們的種種恐慌之舉時只覺好笑:“街上到處都戴口罩的人;公交車幾乎沒人坐;白醋因為據說是對抗傳染病有效賣到幾十塊錢一瓶,貴得忒不像話了;最好笑的是有天我去銀行取錢,前面排了好幾個人,正好我那天有點咳嗽,結果咳了一通後發現一個排隊的人都沒了,全嚇跑了。就這樣我省了排隊的時間直接取錢走人。”

  譚曉燕說得好笑,秦昭昭聽得也好笑,兩個人笑了半天。非典疫情雖然嚴峻,但還是可以苦中作樂。

  除了譚曉燕之外,秦昭昭還關心牽掛的人自然是喬穆。2月初淩明敏就去了香港,現在喬穆一個人形單影只的,她擔心他會照顧不好自己。於是隔三差五地給他發短信,詢問他的情況。他說他們學校也停課了,同時他自己教的幾個學生也因安全起見暫時停了課。現在他基本上都在自己家裏呆著,偶爾外出也是去舅舅家看外婆。這讓她比較寬心,因為這樣被感染的機會就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