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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揚之前在遊戲機房打傷的那個人,送往醫院救治了幾天後終是宣告不治。這下事情就鬧大了,從傷人罪直接變成殺人罪,而他又是在派出所掛了號的不良少年。犯了這種案子,警察撒出天羅地網把他抓回來,據說起碼也要判個死緩。

  高揚因故意傷害致人死亡而鋃鐺入獄,這件事作為青少年犯罪的典型案例刊登在小城晚報上。在治安尚可的小城,殺人這種大案是不可多見的,而犯罪的又是一個還不足十九周歲的男生,當然值得大書特書地報道一番。

  秦昭昭聽說這件事後半天回不過神來,實在太震驚了。殺人——這個血腥恐怖的詞,在她的概念裏只存在於電視電影中。與她生活的世界、與她熟悉的人事、風牛馬不相及。可是現在高揚卻成了殺人犯。她竭力回憶那個粗獷硬朗的男生,他其實不是壞人,怎麽就成了殺人犯?據說那晚的遊戲機房,最初他與那人只是尋常口角,後來演為鬥毆,他想也不想就掄起一張椅子朝著對方劈頭蓋臉砸下去。就是那一砸,讓他從此萬劫不復。

  譚曉燕收到這封信後很快回了信,滿紙的震驚與感慨。信終她寫道:

  “昭昭,我萬萬沒想到高揚會弄成這樣。原本他爸媽已經在托人介紹他去一家車行上班,他也說過參加工作後就不會再動不動跟人打架生事了。可是現在……世事真是難以預料呀!”

  世事真是難以預料——十八歲這年的早春,秦昭昭和譚曉燕一起初次認識到“世事難料”。高揚由風華正茂的大好青年變為鋃鐺入獄的階下囚,就是這四個字的最好注釋。

  因為譚曉燕的離開,因為高揚的入獄,更因為學業的壓力,秦昭昭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好,人也顯得沒精打采的。

  這天晚自習時停了電,教室裏一片歡呼聲。沒日沒夜地學習學習再學習,意外停電讓學習不得不中止,超負荷運作中的學生們都像過節似的開心。值班老師讓學生們先在教室裏等著,他去看下是什麽緣故導致的停電,再決定是否提前結束晚自習。

  老師走了,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溜出教室透口氣。秦昭昭也到走廊拐角的陽台處站一站,晚風帶著早春的寒意迎面吹來,她下意識地緊了緊外套。

  “秦昭昭,你別在這裏站著,這裏風大,冷,很容易著涼的。”

  是林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