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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簡直要氣瘋了,這是他的一廂情願嗎?她真的沒有喜歡過他嗎?那春遊那天發生的種種如何解釋?那她夢裏反復念著“昭昭木木”又怎麽解釋?那她為了不讓他挨打跑去托朋友找高揚出面擺平又怎麽解釋?她只輕描淡寫地說是誤會,有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誤會嗎?

  但她堅稱是誤會,還搬動班主任出面澄清。她是真的不喜歡他嗎?那為什麽要讓他產生這樣的錯覺?他在這種錯覺下,傻呼呼地甜蜜著;傻呼呼地對她表白自己的心意;傻呼呼地下了晚自習特意跑去超市買她喜歡吃的大白兔奶糖,第二天起個絕早放進她的課桌;還特傻呼呼地張揚著請全班同學們吃“喜糖”。結果——他的種種行為都成了她“莫大的困撓”,班主任更是直接暗示他在騷擾她。

  他不能不恨秦昭昭:我騷擾你了嗎?好,以後我會天天騷擾你。

  心裏的怨氣與憤恨,必須要有一個可以發泄的途徑。他開始整她,用盡他所能用的最惡劣的手段,她的所有東西只要經了他的手就絕對不會“完璧歸秦”。

  他蓄意弄壞了她很多東西,她從不聲張,只是默默地忍耐。他知道她的忍耐是有底限的,好比高一時她曾經忍無可忍地爆發過,拿一把刀子要紮他。就算她那樣的爆發力不復,但她也有高揚這樣的靠山。周明宇都提醒他不要玩得太過分了,雖然這個女生可惡,可她認識高揚不愁沒人撐腰,真惹急了她,只怕他要吃不了兜著走。

  他卻無所畏懼,更準確地說是一種豁出去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顧的心態。因為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她那樣擺了他一道,他一定要狠狠出口氣。如果因為顧忌這顧忌那而選擇忍氣吞聲算了,他覺得簡直恥為七尺男兒身。

  那台復讀機被他拿去扔在教室後面洗拖把的水桶裏,桶裏有半桶汙水,上午泡進去的,中午在食堂慢悠悠地吃過飯後他才撈起來。擦幹水又放回她的課桌,然後等待一場精彩大戲般等著看她的反應。因為他知道這是她的寶貝。

  她馬上就哭了,雖然弄壞了她那麽多東西,但這個復讀機顯然讓她心疼到極點。她嗚嗚咽咽地哭了很久,直到上課了還在哭。老師一進門就發現了她的異樣,問她怎麽了?周明宇當時還有點緊張,生怕她這次會把他供出來,那他又要被拎去挨訓了。但她哽咽半天只說是不舒服的緣故。

  她收拾東西請假離開了學校,邊走邊抹眼淚。他這次的報復空前成功,卻沒有解氣感,反而心裏亂七八糟的。他隱約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他知道她家境不太好,她曾因為他遲遲沒還她的八塊錢而窘紅著臉來催;他也去過她家,那套小平房只能用寒酸簡陋來形容;她這台復讀機是買的二手貨,卻被她視如珍寶。同班同學楊宏志一台一千多的CD機不小心摔壞了也只是懊惱了一下,隔天又讓他媽媽給他買了更好的。但她這台舊復讀機被弄壞了卻讓她哭得那麽傷心、那麽難過。

  “木木,秦昭昭被你氣哭了,你小心她請假離開是去找高揚來教訓你。”

  周明宇的假設,林森倒不太擔心。秦昭昭雖然氣哭了,卻依然是忍下來了,她沒有在老師面前揭發他,應該也不會去找高揚。但周明宇讓他不要這麽樂觀。

  “女生的思維方式有時候令人捉摸不透,尤其是這個秦昭昭,之前她的表現讓全班同學都相信她暗戀你,可是結果呢,她卻和班主任面前說是你在一廂情願地喜歡她。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這麽一說林森也有些吃不準了。但他想她實在要找高揚來揍他他也沒辦法,大不了被他揍一頓吧。他這次做得確實也有點過了。

  但是秦昭昭卻沒有搬來任何“救兵”,無論是老師還是高揚。她另有讓他意想不到的舉動,回家後哭著要求母親出面來學校替她申請換班,離開文科(3)班換到其他班去,否則她就不上學了。

  從班主任口中得知秦昭昭堅決要求換班的消息,林森一下就懵了——她想換班。她看來真是怕了他了,不想再跟他同一個班,只想離得遠遠的以求安寧。

  可是,他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不希望她換班。為什麽他也說不出所以然,但就是不希望。於是班主任的所有批評他照單全收,再不犯擰勁兒,承認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欺負她;承認是他弄壞了她的復讀機;自我檢討後反復保證,他以後再不會欺負她了,還會賠她一個最新最好的復讀機。

  他的檢討和保證讓班主任和秦媽媽都很滿意,秦媽媽說回家後就讓女兒下午來學校上課。但是秦昭昭卻沒有來,秦媽媽打電話給班主任說女兒還是堅持要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