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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倩經常大方地借隨身聽給秦昭昭聽,她便盡量多幫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作為報答。比如她喜歡上課時偷看小說,她就幫她放哨;比如她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她就小聲報正確答案給她;比如一起值日時,她總是搶著把原本兩個人做的活一個人都做了。

  每周五下午都有大掃除,班上四個組輪流當值。這天輪到了秦昭昭這個組,衛生委員安排四個女生負責擦玻璃,秦昭昭、於倩、葉青和龔心潔。葉青和龔心潔就坐在她們前面。

  每次大掃除擦玻璃都是學生們最不願意幹的活,因為這個活挺費事。教室很大,左右墻一共六個窗戶,每塊窗玻璃都要擦幹凈。玻璃這個東西擦沒擦幹凈那是一目了然的事,來不得半點投機取巧。周末大掃除學校一慣抓得嚴,有值班老師負責檢查。衛生搞得好的班級會表揚,反之則要批評。要是挨了批,班主任老師會讓當值的組繼續當值,一直到獲得表揚為止。所以擦玻璃這個工作,衛生委員總是派比較細心的女生去幹。

  於倩是擦不幹凈窗玻璃的。她平時在家碗都沒洗過,來學校參加大掃除基本上都是做做樣子。秦昭昭讓她幫忙打打下手擰擰毛巾就行了,她爬上窗台仔細擦窗玻璃。她擦過的窗玻璃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葉青看了直說幹凈得就像沒有玻璃一樣。

  “葉青,她擦得那麽幹凈叫過來跟你們一起擦好了,能者多勞嘛。”

  說這話的人是林森。他並不是秦昭昭這一組的人,本來放了學就可以走的。但他卻不走,拿只乒乓球拍在教室後面對著墻壁拍個不停。邊拍邊沒話找話地和葉青嘻嘻哈哈,誰都知道他是想等她一起走。

  四個女生擦教室的窗戶是分了責任區的,秦昭昭和於倩負責右邊三扇窗,葉青和龔心潔負責左邊三扇窗。她們倆也不是會幹活的人,聽了林森的話,葉青當真笑吟吟地跑來搬救兵:“秦昭昭,你擦的玻璃真幹凈。幫我們那邊也擦一擦吧,這也是為了班級的榮譽嘛!”

  秦昭昭也沒說什麽,擦完了這邊就過去幫她們擦那邊。不說為班級榮譽的話了,她們擦不幹凈的話檢查肯定不過關,那下個星期還得她們組當值。大家是一條繩的螞蚱,總歸沒辦法獨善其身。她爬到窗台上擦最上端的幾塊玻璃時,葉青也拿塊抹布站在窗邊抹窗台以示配合。左一抹右一抹,抹了沒幾下突然叫起來:“唉呀,我的手表掉下去了。”

  葉青腕上戴著一塊很漂亮的手表,銀白金屬質地,表盤琢成一朵玫瑰的形狀,表帶則是手鐲般的兩彎細環,中間用一截細細心形的銀白鏈子綴著,可以調節長短。這塊表誰見了都誇好看,卻中看不中用,她擦窗台時只在窗戶的支架上勾了一下,細細的鏈子就被勾斷了。

  實驗中學教室樓的設計,在不靠走廊那排窗戶的窗台下,約一米多高的位置留了一尺長的窄窄水泥板。也不知道設計師在教學樓後墻墻體上留這麽一塊水泥板是做何用途的。葉青的手表斷後就掉在這塊水泥板上,要怎麽去撿回這塊手表呢?從三樓窗台上翻出去,站在外墻上僅有一尺來寬的容身之處,女生是不敢的。只有找男生來充當蝙蝠俠。

  葉青掉了手表不愁找不到男生幫忙撿,林森頭一個躥過來,自告奮勇:“別急別急,我這就下去幫你撿。”

  林森麻利地翻過窗,動作敏捷中帶一點若有若無的賣弄,要在女生面前顯示一下自己身姿的矯健與瀟灑。穩穩地落定在那塊水泥板上後,他彎腰撿起那塊手表,再立直身子遞給窗內的葉青,她笑靨如花地接過去:“謝謝你了,木木,一會我請你喝可樂。”

  “好哇。你先讓開,我要翻過來了。”

  葉青閃到一邊,林森開始第二次翻窗。從教室裏翻出去容易,有桌有椅幫助他上窗台。從外頭要翻進來就比較難,水泥板上可供騰躍的空間小,且又光溜溜的沒有任何借助物。不過他一向愛好運動身手敏捷,雙手扣緊窗台,只需用力縱身一跳就能翻回教室。但這一刻,他愛搗蛋愛捉弄人的性子又來了。作勢一躍後他假裝失去平衡,剛搭上窗台的一條腿滑下去,像是整個人陡然向下跌。嘴裏發出慘叫:“啊——”

  “啊——”

  窗內一幹不知底細的女生們也被駭得齊齊失聲尖叫,葉青還猛地捂住眼睛不敢看。正蹲在窗台上擦玻璃的秦昭昭反應迅速地伸出左手一把扣緊林森的手腕。與此同時,她的右手牢牢勾住了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