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偽證案(下)

馬玉回答道:“王妻在碼頭找到我們,讓我們在某些問題上婉轉一些。我就問,怎麽婉轉?王妻詢問當時情況,我說薛某吐了兩次,說冷,靠近篝火,靠在王少的身上入睡。王妻告訴我,小狐狸精裝模做樣,她說,喝醉的人是不會感覺到冷,薛某根本就是沒喝醉,是在故意勾引王少。離開之後,我上網查詢了一下,喝酒能加快人血液循環,讓身體發熱。加上薛某主動靠到王少身邊,在王少扶她時候,她還能自己走,我覺得應該沒醉才對。”

曹雲問:“王妻在碼頭等你們,有沒有說讓你們在薛某喝醉上做偽證?”

馬玉回答:“她沒說,她只說在某些問題上委婉一些。”

曹雲問:“你認為什麽問題?”

馬玉道:“我認為應該是勾引……我說的是實情,當時薛某就是靠在王少身上。”

曹雲問:“你做筆錄時候是什麽情況?”

馬玉道:“我很認真對待警方的問題,聯系到我網上查詢的信息,我又認為薛某沒醉到不醒人事。”

“反對。”王磊道:“按照警方筆錄,他們的證詞是:散的時候,薛某沒喝醉。現在馬玉又說,王少先和薛某離開。”

曹雲道:“麻煩檢控官仔細看筆錄,馬玉當時說的是,薛某沒有喝醉,在王少扶持下還能走路。散的時候薛某沒喝醉,是趙少的證詞。王少並不強壯,如果沒有薛某助力,他是不可能把薛某扛到房間,從這點來看,馬玉並沒有撒謊。只不過馬玉對喝醉有認知上的錯誤,他認為喝醉的人連路都不會走了。”

王磊笑:“對方律師,馬玉是成年人,我就不相信他沒有喝醉過?”

曹雲看馬玉,馬玉道:“十八歲成年那天,我父親帶我去喝酒,那是個冬天。第二天醒來,我發現自己在湖邊,我父親就坐在我身邊。他告訴我,我已經死了,因為他是我父親,給我蓋了被子,所以我還活著。那次之後我再也沒有喝醉過,因為我父親告訴我,你只能喝三瓶啤酒。我喝酒從來沒有超過三瓶啤酒。我本人見過撒酒瘋的人,但是都是借酒撒瘋。他們神智是比較清醒,只是想法多了,膽子大了而已,根本不能算醉。”

曹雲點下頭,道:“法官大人,我要說的是,巡警、警方筆錄和庭審,這三次作證,馬玉都沒有撒謊。”

王磊道:“對方律師我提醒一句,馬玉當庭承認自己撒謊了。”

曹雲道:“問題就在這裏,馬玉是什麽時候承認撒謊的?是在王少承認自己趁薛某不醒人事時候墻尖了薛某。這時候馬玉認為自己的證詞是偽證,加上王妻讓他在某個方面委婉一些,他把這兩點聯系在一起,認為自己做了偽證。實際上呢?不,不是這樣,馬玉始終相信王少,王少承認了罪名讓他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其次,馬玉只是在自己主觀認知中說明薛某沒喝醉,馬玉的證詞雖然和事實有出入,但是只是認知問題,馬玉並沒有撒謊。”轉移話題戰術。

曹雲道:“有一個很經典的案件,美國有個賞金獵人為了抓捕一名逃犯,打了逃犯胸部一拳,結果兇犯死了。賞金獵人認罪,認為是自己打死了逃犯。賞金獵人的律師認為賞金獵人的一拳導致兇犯死亡的可能性很低。律師做了無數次的試驗,認定賞金獵人的一拳不足以打碎兇犯的肋骨,導致肋骨碎片進入心臟。最終案子水落石出,是有另外一位賞金獵人,數天前近距離用土豆槍攻擊了兇徒的胸部,導致肋骨破裂。賞金獵人那一拳導致碎片從肋骨剝離,落到了心臟上。”

曹雲:“自己的眼睛會欺騙自己,何況是自己的認知呢?王妻的證詞表明,她並沒有要求馬玉作證薛某喝醉,只是要求在某些問題上委婉一些。王妻也說明了,她希望三少委婉的是:薛某在勾引王少,而不是薛某是否喝醉。我這邊有二十份證詞,分別是馬玉的親人,公司的下屬,日常的朋友,大學的老師,住宅的鄰居等……他們證明從來沒有見過馬玉本人喝醉。接下來我要請我的證人出庭。”

不給檢控官反駁機會,這就是菜鳥和老鳥檢控官不同之處,曹雲現在完全掌控了庭辯節奏。證人作用並不大,其最大作用就是讓曹雲調整庭辯節奏。檢控官可能想反駁,聽聞曹雲申請證人出庭,於是就會想著等證人出庭後再做打算。這樣一來,在法官的主觀中就會認為檢控方默認了曹雲之前所說的一切。檢控方又會被證人的證詞吸引,忘記了還需要反駁曹雲之前的說明。

證人是一對名媛姐妹,妹妹對馬玉有好感,裝醉貼馬玉。俗話說的,女人不醉,男人沒機會。但是馬玉竟然純真的認為她真的喝醉了,打電話給了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