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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他竟也能成為如懷曦一般的存在。

向漠北覺得自己胸腔裏的那顆心臟跳動得厲害。

他甚至覺得自己整個胸腔都在發熱。

不是因為疼痛與難受,而是因為激動與歡喜。

於是他極為難得地朝柳一志揚了揚嘴角,認真道:“你定能進入二甲。”

西北疆屯田法放在第一題,證明今上極為看中諸貢士對這一題的見道,柳一志在書房裏認真看過大哥與二哥關於西北疆形勢與治理之法的手稿,即便未能熟記於心,卻也比其余貢士只是道聽途說知道得多,僅是這一題的對策答卷已讓他的卷子成功了一半。

至於其他三道策題,這些日子他做的每一道對策他都有看過,比他鄉試及會試於策問的對答要進步了數倍,綜他情況觀來,哪怕未能中二甲首,也斷斷不會掉到三甲。

向漠北是據實而論,然而卻是令柳一志前所未有的自信起來。

倒不僅是因為向漠北的話,更是因為他的笑。

柳一志欣喜若狂。

向兄不僅又沖他笑了!還對他的學問做了肯定!

“向兄!”柳一志激動得當即狠狠抱了向漠北一把。

虛弱的向漠北避之不及:“!”

“走開!”向漠北頓時黑了臉,語氣低沉,“丟人!”

柳一志樂呵呵地收回手,非但不畏懼黑下臉來的向漠北,反還笑呵呵道:“向兄現下這副模樣可真像個別扭的少年郎!”

“……”向漠北深吸一口氣,於心中告訴自己要冷靜。

但是!

若他有力氣,他定將這個憨貨的臉摁到地上摩擦!

柳一志可不敢真惹惱了向漠北,這會兒很是有眼力勁的適可而止不再說話,只又重新攙上他的胳膊。

向漠北未有拂開他的手,反是仍如這一路走來那般將自己身子的大半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即將要走出大明門時,柳一志在向漠北立直身子不再需要他攙扶時收回了手,認真道:“向兄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與任何人提的。”

向漠北深深看他一眼,內心感激面上卻是平靜道:“多謝。”

不僅僅是謝他替他瞞著今日事不讓在乎他的家人擔心,更是感謝他從奉天門出來的這一路上的關心與照拂。

若沒有柳一志,莫說他此時能夠安然無恙,便是走到這大明門來,他都做不到。

他或許會如七年前那般昏厥在號房裏那般,昏厥在出得宮來的路上。

“能夠照顧且幫到向兄,是我之幸!”柳一志笑了起來,笑得耿直又憨實。

向漠北再一次沖他微微笑了笑,再道一聲“走了”,便挺直了腰身繼續朝大明門外走去。

其實,能交到這麽一個真誠善良的朋友,才是他向漠北之幸。

“來了!”柳一志笑著爽快地應了一聲,大步跟上,走到他身側,並未因自己出身貧寒而覺卑微,與他齊肩而行。

其實柳一志也並非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如此自信地闊步,而是在向漠北身旁,他才會如此。

因為向漠北的眼中,他們這些卑微的百姓與那些朱門大戶中的人是同等的,不分貴賤。

向尋就在大明門外等著他們。

見著除了面色略顯青白些之外無進宮時並無差別的向漠北,向尋懸了好幾個時辰的心終是落回了原處。

他還以為小少爺的身子骨受不住在今日這般頗為灼人的日頭下答卷的。

向漠北看向向尋,再看向他身後往來的百姓,又情不自禁地擡手,貼到了自己心口上,輕輕抓住了心口衣襟。

這是自懷曦去後這些年來他早已成為了習慣的舉動。

無論是遇見小魚,還是結交到柳一志這個朋友,又或是他成功地走完科舉這條路,這種種幸運與機會,都是懷曦給他的。

懷曦,看著我吧,我會攥緊你給我的勇氣,從容地走下去。

宣親王府的側門內,午時才過,孟江南便已經在此等待。

她想要出門去瞧,又擔心會因為自己而暴露了向漠北的身份,可又想他回來的時候她能夠第一時間瞧見他,因而不時跑到門後,將門扉打開一條縫兒,伸長脖子探出腦袋去瞧。

她這一等便等了將近兩個時辰,任誰來勸她回屋去歇一歇她都未有聽。

她看著蒼穹上大有初夏溫度的日頭,有些著急,還有些不安。

聽聞殿試是在殿外答卷的,不知嘉安的身子是否受得住?

時辰愈往後推移,孟江南心中的不安也就愈甚。

她已不知第幾次打開門探出腦袋去瞧是否有載著向漠北的馬車歸來,仍是甚也未有瞧見。

她失落地收回腦袋將門闔上,正當此時,她忽問外邊有馬蹄聲傳來,雖然還離得很遠,可她卻是隱約聽到了。

她飛快地把將將闔上的門打開,探出頭去。

果見有馬車踏踏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