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恨不得兩腳生風趕到沈墨面……

“皇上,請恕民女唐突,不知您說的是哪位大人?”白玉臉上盡量維持著從容鎮定的淺笑,佯裝不知曉他說的是誰。

崇文帝大笑道:“他為了你連前程都不要了,美人兒卻說不知曉是誰?”

白玉怔了下,只覺一頭霧水,或許他說的不是沈墨,猶豫了下,忍不住說道:“皇上,蕭大人他不是……還在京中麽?”

崇文帝聞言也愣了下,隨即笑容斂去,古怪地看她一眼,見她一臉茫然,略一沉思,恍然大悟,崇文帝目光緊盯著她的嬌顏,“朕問你,你可知是誰保的你?”

白玉聞言罔知所措,總覺得自己可能弄錯了一些事,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蕭成,蕭大人。”

崇文帝可沒這閑情逸致與她拐彎抹角,他笑道:“是朕那翰林院的掌院學士沈墨保的你,你莫要感激錯人了。”

這幫年輕人真是有意思,讓他看了一場荒唐戲。

白玉呆了,大腦空白一瞬,什麽都無法思考。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是沈墨護的她?

如果是沈墨護的她,為何蕭成沒有告訴她真相?

是因為沈墨囑咐的,還是蕭成故意沒說出真相?

到頭來又是她害了他?

震驚,錯愕,種種疑慮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厚密的大網朝她猛然間罩來,令她紛亂如麻,心口窒痛到幾乎喘不過氣來。

看著她一臉慌亂神色,崇文帝看了眼窗外,悠悠補了句:“此刻他們大概已經準備出發了吧。”

白玉聞言更是如坐針氈。

這狗皇帝,把人謫貶出京,他自己倒有閑情逸趣在這飲酒作樂,白玉不禁再次腹謗道。

白玉此刻那不知好歹的氣性湧了出來,壓倒理智,她顧不得會不會觸怒龍顏,“皇上,民女突然感到身子不適,可否容民女先行告退,改日再來陪侍?”

崇文帝目光如刀,聲音冷了下來:“朕還未盡興,美人兒便想走,不要命了?”

白玉聞言連忙跪倒地上,誠惶誠恐道:“皇上恕罪,民女向來身子骨柔弱,時不時就會心悸胸悶,頭昏眼花,今日許是初次得見龍顏,過於激動緊張,此刻只覺身子搖搖欲墜,眼冒金星,只怕伺候不周,惹得皇上更加不暢快。”

崇文帝龍目微眯,沉聲斥道:“朕看你身強體壯,四肢矯健得很,連雇打手劫持人,全程扮做男子指揮若定,你說你是個弱女子?”蕭成還贊她騎馬射箭,樣樣精通。

“……”白玉再次啞口無言,不是說不追究她的罪責了麽?

用‘身強體壯,四肢矯健’這種具有男性特征的詞來形容她……這狗皇帝真的對她感興趣?

崇文帝神色莫測地望著她,“朕如今給你一個機會,你好好伺候朕,若得朕滿意,朕就讓你入宮,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如何?”

崇文帝這番話對白玉這等身份的人無疑是個巨大的誘惑,等同於野雀飛上枝頭變了鳳凰,然而白玉性喜自由,又慕色,不喜歡比她大得能當她爹的男人。但她來時的確抱有邀寵的想法,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她終究還是隨心所欲之人。

於是她跪伏榻前,婉拒道:“民女此身已遭風吹雨打,陷入泥濘之中,汙濁不堪,怎能再承皇家雨露之恩?”

崇文帝聞言心中似懷不滿,一聲大喝,“放肆!”

天子發怒,非同小可。白玉膽子再大此刻嬌軀也忍不住顫顫發抖,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見她面露懼色,崇文帝臉上神色緩和些許,語氣和悅起來,“怎麽?你有心上人,所以才不肯留在朕身邊。”

“回皇上,沒有。”白玉不敢說實話,就怕一說實話腦袋就要落地。

崇文帝語氣更加和善,笑道:“你且說實話。”

為什麽蕭成沒有告訴她,這皇上脾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這沈墨日日伴君,怎麽受得了他?

伴君如伴虎,此話一點不假。

白玉此刻不願侍寢,也就不再做那嫵媚惑人之姿,只惴惴不安地問:“說實話,皇上會砍民女腦袋麽?”

崇文帝微笑道:“朕不砍你腦袋。”

白玉還在猶豫。

崇文帝又補道:“君無戲言。”

白玉這才如實回答:“民女有心愛之人。”

崇文帝又笑:“說來聽聽,是哪一位?”

白玉忐忑不安道:“說出來,皇上要砍那人腦袋麽?”

“朕不砍那人腦袋。”崇文帝和顏悅色道,“君無戲言。”

白玉深吸一口氣,回道:“民女愛皇上那位翰林院的學士大人。”

崇文帝眼眸漸漸變得威懾,視線在她臉上流連,心思難測,在白玉以為他要反悔而心口狂跳時。

他突然又笑了,悠然來句:“早說事情不就了了。”

你也沒問啊……白玉後背不覺泛起一層冷汗。

崇文帝一揮衣袖,瀟灑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