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昨夜之事奴家並非自願。……

林立離去後。

沈墨拿起桌案上的書翻看了下,卻靜不下心來,便無聊地拿起銅簪,撥弄油燈燈芯,只聽得‘噼啪’一聲,芯上猛地結了個燈花。沈墨一時又撇了銅簪,獨自坐了會兒,長身而起,走出書房,清冷無波的墨眸落向浩瀚無垠的夜空,眸光莫測,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月光皎皎,碧空如洗。

想到臥室裏有個白玉,沈墨不覺微笑了下,忽有些站不住腳,便走回了臥室。

小蕖與煙兒那兩丫頭玩了半天,早累得去睡覺了。

臥室裏留了盞昏暗的燈,顯得十分幽昧,沈墨剛進臥房,四壁蟲吟乍止,室內闃寂無聲, 第一眼便往床榻看去。

大概是覺得熱,白玉夢裏蹬掉了薄衾,露出那粉嫩光滑的身子來,身上只穿著抹胸褻褲。

沈墨微蹙了下眉,怕她著涼,便走過去拉了拉薄衾,幫她蓋好,便徑自走出庭院,汲水洗漱。

沈墨雖錦繡堆長大,卻無驕奢矜貴習氣,小蕖雖是他的貼身丫鬟,但他很少使喚她,凡事他更習慣於親力親為,而且會照顧人。

沈墨自己洗漱完,便打了盆水回臥室,坐在床邊,幫白玉擦拭了臉和手,期間白玉只是哼了幾下,蹙了蹙眉,倒是沒醒,沈墨又把人輕輕挪到床內側。

將東西收拾好,他吹滅了燈,除去外衫,放下床帳,揭開薄衾,躺在白玉的身旁,猶豫了下,他伸手輕攬著她的腰,將她溫暖柔軟的身子揣入懷中,才閉上眼。

翌日,陽光微微透進窗隙進來,擾了白玉的好夢。

美眸緩緩睜開,望著陌生的帳頂,好一會兒,想不起來自己身處何地。

身旁傳來勻細的呼吸聲,偏臉一看,沈墨那張俊美面龐映入眼簾,白玉怔了片刻,而後驀然想起昨天被秦氏下藥,險些被沈霖強-暴之事,眸光一沉,一股恨意以及屈辱難以抑制的浮上心頭。

她這會兒徹底清醒了,看向沈墨的眼神有著前所未有的冰冷。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罪魁禍首,他為何不告訴她,他有一個惡毒母親和一個貪淫弟弟,讓她跟個傻瓜似的,被他們兩人合夥作踐。

他那嫡母表面對你言笑晏晏,背後卻使盡使陰謀詭計,他的弟弟更是叫人惡心,隨意侮辱女人,對女人逞暴。

有這樣的母親和弟弟,想必他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她倒了八輩子黴才認識這男人,想到此,氣急敗壞地坐起身,薄衾落下,她只穿了件抹胸,雪白的肌膚仍留昨天狂浪的印記,腦海中浮起昨日她玉臀亂扭,淫-浪不知羞恥求他的模樣,身子不住顫抖起來,眸中浮起一層慍怒的薄淚。

白玉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抹濕濕的眼睛,找到放置在床角的衣裙,一看,爛的!

白玉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美眸微眯看向沈墨,撫著胸口不住地喘息著,她就說這男人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這下子讓她怎麽穿著回去,豈不被人笑話死?此事一經傳出,讓她如何做人?讓她如何在那些貴人們面前立足?

白玉越想越覺寄顏無所,一時間,與秦氏他們同歸於盡那種荒謬的想法都湧了出來。

沈墨被她的動靜吵醒,剛睜開墨眸,卻對上白玉那一雙冰冷無情感的水眸,瞳孔不覺一縮。

只當她有起床氣,沈墨臉上浮起溫柔似水的笑容,帶著幾分懶意撐坐起身,他今日休沐,正好有時間陪她。

“你醒了。”他微微一笑,聲音透著初醒的低沉沙啞,正要擁她入懷溫存片刻,卻被白玉一把推開,隨即一個巴掌煽來。

沈墨笑容一滯,徹底愣住。

白玉一時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管他是天大的官就打了過去。直到打完人後又有些懊悔和後怕,直到看到他臉上雖是吃驚,卻沒有發怒的神情,又松了口氣。雖然知曉他向來雍容爾雅,度量過人,然兩人身份差距擺在那,又有秦氏的例子在,卻忍不住以小人之心去揣度他了。

沈墨俊美的面龐有些許茫然,些許無措,他甚至忘了開口問她為何要打他,只目光定定地看她,看著她急匆匆地胡亂穿好衣裳,也忘了告訴她,他已經讓林立給他備了新衣裳。

白玉索性當方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穿好衣裳,不想多說一句話,只看了他一眼,平靜道:“奴家回去了。”

她語氣雖是平靜淡定,然她眸中的疏離與冷意,沈墨看在眼裏,心中莫名劇跳了下,根本顧不及計較她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不自覺地抓住她的手腕,柔聲道:“我送你回去。”他臉上維持著從容淺笑,眼底卻抹過自己都未察覺的慌亂,總覺得她這會兒格外的冷淡,倒像這一走,就要徹底地與他分開。

“不必了,沈大人,你應該清楚,昨夜之事奴家並非自願,若不是你母親給奴家下了藥,奴家也不至於這般恬不知恥的求著你……”像喉嚨梗了跟刺似的,她猛然間頓住,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語氣幹澀道:“所以奴家也不會感激你的幫忙,另外,奴家雖是出身卑微,卻也由不得你們這些達官貴人們隨意作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