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白浪放慢了馬沖擊的腳步,也正好讓馬也休息一下,而前面的敗兵見到身後這個魔王,頓時亂哄哄地開始沖擊自家陣線——向四面八方沖擊,因為白浪會將落後到他面前的潰兵直接斬殺。刀砍矛刺,這殺人的速度簡直誇張。張獻忠治軍向來嚴苛殘忍,亂哄哄的敗兵當然是被後陣放箭射殺。

白浪放聲大笑,他幹脆騎在馬上雙手展開,右手持偃月刀,左手拿著長矛,任憑那些箭矢往他身上攢射。只見箭矢射在山文甲上紛紛滑落,便是那強弩射出的能夠穿透山文甲的,也釘在甲胄上似乎對那明將毫無影響,然後大家都看見了一支箭射在這明將的面門,但是被彈開了……刀槍不入,這看見這一切的軍心立刻就散了。

白浪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是本能反應,不過他也覺得自己太過於浪裏格浪了,“幸虧這箭力道已衰……”仔細想想,還是莫要考驗自己臉皮練金鐘罩的強度了。然而裝還是要裝一下,白浪自然而然地將原本十字展開的身體手臂收攏,再度催馬沖擊。

身後跟上的明軍也已經受到了刺激,追殺那些無力反抗只會逃跑的敵人本就非常容易激起這些士兵的殺戮欲望,而帶領他們的那白虎將軍展現出來的武勇,很有趣地將他們原先對他的畏懼直接轉化成了瘋狂的崇拜與信服——至少在目前是如此,白浪若是曉得這樣的變化恐怕會笑一句,“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敗兵沖開了後陣,哪怕死傷慘重他們也不敢回頭再戰,而白浪借著這個情勢輕松地殺入了後陣。能拼死堵他的只有張獻忠這裏的親信大將帶著精銳,而他們也果然沖過來圍堵他了——刀槍不入?那就上各種套子跟漁網,將此人拖下來放火燒總能弄死了吧?但是誰能想得到,當他們沖過來的時候,這明將居然下馬了。

這是找死麽?這是找死吧?仗著馬力能打能逃,你下馬了面對騎兵豈不是打不了逃不掉?白浪拍拍自家馬脖子,任憑馬兒向一邊跑開,他自己依舊左右手各持一柄長兵器,放開了腳步輕松地向著呼嘯而來的騎兵走去。這長柄大刀跟長矛馬戰兵器步戰不利?沒這種事情!青龍偃月刀本來其實就是宋朝時候用來砍騎兵的,安置在騎馬的關羽身上純粹是小說家言。

因此白浪在步戰用這柄長刀也完全可以——以他的膂力而言,也是相當輕松。“也就比水磨紫金鐧重點,而且這個長度利用好的話其實比用鐵鐧砸死人還輕松。就是這個長矛有點可惜——這玩意的矛頭比較短,沒有足夠長的刃,不能當作雙面長刀來用,只能是刺了。”這時有騎兵馬快已經到了,當頭就是一錘砸下。

刀槍不入?那錘子砸總能砸了吧?就當殺那些重甲兵好了。然而這騎兵剛剛要揮動錘子,卻覺得身體一涼,隨後就是劇痛,原來白浪一矛刺出,這一矛在他的臂力以及馬的沖力共同作用下,非常輕松地從馬的胸口脖子這個地方刺進去,然後從馬後脖刺出,然後再穿透了鎖子甲將馬上的騎兵也對穿了,而這個時候馬被刺入的部分已經快要觸及白浪的手了。

這幾乎是完全貫穿,這股沖力就是以白浪的力量,也是不得不後退了幾步——體重擺在這裏,不後退是不可能的。白浪放手,那戰馬跟上面的騎兵一起倒在地上掙命,但是卻很難動彈——因為他們被串在一起了。白浪放棄了長矛,開始揮舞偃月刀,沒有了騎在馬上馬頭的限制,他揮舞長刀的動作可以非常流暢,而且前方一百八十度都能成為攻擊範圍。

如此沉重的長刀,那威力也非同小可,尤其是這青龍偃月刀本就是專職對付重裝騎兵的,用來砍眼前這些輕騎兵——沒錯,跟金人的鐵浮屠具裝甲騎相比,這些流寇哪怕穿著鎖子甲跟棉甲,披雙重甲那也是輕騎兵。砍這些輕騎兵實在是太容易了,“雜魚!”白浪喝了一聲,刀光回旋處,直接便是兩名騎兵被連人帶馬斬開,半截人掉地上還一時死不了,慘叫連連啊。

步戰對馬戰,反而是白浪的回旋余地更大,一口氣連斬十二人,其中更有一員大將,這張獻忠的軍隊真的要潰散了——若不是這些人拖住了白浪,讓白浪繼續沖擊恐怕真的已經潰散了。“哎?跟他們搞什麽?找那八大王去啊,去砍了他的腦殼!”白浪突然驚醒,這家夥隨手將青龍偃月刀一插,直接騰空而起一腳將一名開始逃的騎兵踹下馬,奪了他的馬之後便準備去找張獻忠的中軍帳。

撓鉤漁網之前便已經被他破了——在有著青龍刀的對手面前拋投這個純粹屬於自取其辱,白浪十分輕松地就能在這些東西及體之前就砍掉,根本沒法套住他。那些騎兵已經潰散了,哪怕現在白浪棄了兵器也是如此,沒有了兵器重量,白浪催馬的速度可以快不少。他就在尋找張獻忠的中軍帳,這賊寇奸猾得緊,這大營裏根本看不見哪一個是他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