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名冊(第2/3頁)

茯苓卻氣極,眸子殷紅,她倏地跪在貴妃榻前,哭著求她:“娘娘!您別這樣……”

“若叫姑娘知曉您這般,姑娘心中必定愧疚不安,奴婢求您了!”

珍貴妃卻閉著眼,只咳嗽著艱難地說了一句:

“本、宮大限將至,總該做些什麽……”

太子既將手插進了她雎椒殿,自是要付出些東西!

當年,他生母都不敢對她這般張狂。

她懶得去管聖上這些子嗣,倒叫太子這些年越發輕狂了。

珍貴妃捏緊了手心。

茯苓跪在她旁邊,痛哭不止。

她知曉,娘娘待太子,一直些許愧疚。

不為其他,當年銘王戰死沙場,先皇後雖不堪受重病倒,其實卻無大礙。

那時,娘娘剛進宮,聖上早就傾心娘娘,娘娘遂一進宮,就是四妃之一。

當年聖上和娘娘情誼正濃,遂娘娘進宮後,先皇後的身子就越發不堪,不到半年,就無故病逝了。

先皇後一去,聖上就欲封娘娘為後。

可當時朝中尚未安定,又有銘王府殘余勢力,和皇後母族在其中阻撓。

足足數月後,聖上終是退了一步。

娘娘自此成為皇貴妃,聖上又特賜“珍”為封號。

因此事,娘娘心中一直有狐疑,待太子也多了些許愧疚。

若非後來娘娘小產,娘娘又何至於變得如此?

許久,珍貴妃呵斥住茯苓:

“別哭了。”

有甚好哭的。

總歸,她這身子早就破敗不堪。

她壓抑地咳著,眸子甚亮,緊盯著茯苓,只堪堪艱難說了一句話:“你記住……”

話盡,茯苓堪堪擡首,眸子中盡是呆滯。

……

茯苓退出去,周韞捏著那份名單,眸色明明暗暗,須臾,她只覺甚是疲乏。

片刻後,時春推門進來,臉色些許不好:

“主子,剛宮人送來消息,孟昭儀叫王妃在秋涼宮留宿。”

周韞倏地睜開眸子。

孟昭儀和莊宜穗?

這二人何時牽扯到了一起?

周韞至今還記得,年宴時,孟昭儀諷刺莊宜穗的那句話。

如今不過一月有余,莊宜穗竟能忘了那時的難堪?

周韞捏緊手心,她咬聲:

“她究竟要作甚?”

她輕撫著小腹,心中未必不明白莊宜穗的目的。

周韞余光忽地瞥見手邊的名冊,眸子中掠過一絲狠光。

是她們先逼人太甚!

許久,周韞陷入思忖,須臾後,她招手叫時秋走近,附耳低語了幾句。

若非必要,她不想和莊宜穗對上。

如今,朝中情形不穩,王爺尚需要莊府助力。

她和莊宜穗相識太久。

那些世家女子中,少有這般蠢的女子了。

她雖不喜莊宜穗,但也不得不承認,讓莊宜穗現如今占著王妃的位置,總比旁人占著要好。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莊宜穗不來招惹她。

翌日,周韞早早醒來。

這些日子,她皆未休息好,臉上常常泛著白。

周韞剛披上大氅走出偏殿,迎面就撞見了莊宜穗,和其身後的洛秋時。

她掐緊手心,對這二人厭煩到極點。

周韞被扶著走近,沒行禮,輕眯了眸子,問:

“今日姐姐倒是來得早。”

莊宜穗稍一頓,才說:“昨日本妃身子些許不適,幸有母妃留宿,今日才得以來得這般早。”

周韞心中輕嗤。

什麽身子不適?不過留宿宮中的一個借口罷了。

但,周韞心中也不解,莊宜穗為何要留在宮中?

她在宮中並無人脈,又能有何手段對付自己?

周韞沒再和她說話,直接轉身進了正殿。

在其身後,洛秋時眸色暗了暗。

她明明站在莊宜穗旁邊,她不信周韞沒看見她,可偏生如此,周韞連搭理她一句都沒有,仿若眼中根本沒有她一般。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貴妃已去,周韞倒是絲毫不曾收斂。

不過這般也好。

有貴妃護著,她這般性子無甚,可如今沒了貴妃,她還依舊這般……呵!

周韞走後,洛秋時和莊宜穗四周安靜了一瞬。

洛秋時才斂眸,輕聲說了一句:

“姐姐,機會擺在這裏,做與不做,且皆看姐姐如何選擇了。”

莊宜穗眸孔一縮,些許猶豫閃過。

這時,雎椒殿走近一眾妃嬪,其中一位宮裝女子看見這邊,停了下來。

洛秋時和莊宜穗說了一句,就朝女子走去。

莊宜穗覷了一眼,收回視線,身後的氿雅低聲說:“這麗昭義待洛側妃倒是親近。”

麗昭義是洛側妃的親姨母。

莊宜穗眸子中閃過輕諷,所謂親近,不過是如今洛秋時身為賢王側妃,兩人利益相同、互幫互助罷了。

氿雅只說這一句,就輕聲催促:

“主子,洛側妃說得有理,如今側妃一心撲在貴妃去世上,傷心之余必定分不出旁的心思,張崇等人也不在側妃身邊護著,想要對側妃下手,此時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