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生病

經此變故,傅昀一行人也沒在秋涼宮繼續待下去。

因莊宜穗在場,一行人也沒去雎椒殿,直接朝太和殿而去,待到了太和殿時,莊宜穗早就收拾好了心情,臉色又掛上溫和得體的笑。

日色漸晚,在太和殿逐漸熱鬧起來時,有兩人一前一後踏了進來。

傅巰在前,沈青秋在後,倏一踏進殿內,就引起了眾人注意。

在眾人圍擁上來前,沈青秋手抵唇輕咳了一聲,身子一頓,就退了出來,隱在一旁,旁人看向他時,他就擡眸淡淡一笑,叫旁人不敢上前搭話。

周韞心中暗暗稱奇,才堪堪收回視線。

當初沈青秋方入京時,誰能成想他會有今日?

那年沈青秋拒絕靖和郡主時,其余人明面上雖贊他有情有義,可私底下誰不笑他沒腦子,竟為了個女子,拒絕了長公主府,拒絕了皇室。

可如今,旁人再見靖和郡主纏著沈青秋,卻再無人說沈青秋一句不好。

倒是靖和郡主,若最後不能和沈青秋結成正果,日後名聲恐要落下一截。

誰叫這世間對女子多刻薄呢。

周韞剛想起靖和郡主,就見一穿著粉色褶皺裙的女子領著裙擺朝沈青秋走近,幾乎刹那間,沈青秋的臉色冷了一瞬,又很快恢復平靜。

快到叫周韞都以為那方才的一抹冷意是她的錯覺。

不過周韞沒多放心神在那邊,她擡眸覷了眼高台上,久久沒有動靜的三個位置,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擱往年,此時晚宴該是已經開始。

可如今,連聖上都還沒到,叫人不得不擔心,是否是出了何事。

而且……

今日她進宮,竟也沒得雎椒殿半點消息。

近半刻鐘後,外間終於動靜,周韞剛松了一口氣,轉眸去看,卻只見聖上和皇後結伴而來。

以往總站在聖上另一側的珍貴妃卻不知所蹤。

周韞臉色倏地一變,她捏緊身旁傅昀的手臂,若非還存著理智,記得此時尚在給聖上行禮,她恐是會些許失態。

其余人也發現不對勁,喧噪聲漸漸低了下來。

不知怎得,周韞忽然想起在秋涼宮時,孟昭儀時不時朝她看過來的視線。

周韞掐著傅昀的手臂,有些失神地呢喃:

“爺,姑姑她……”

忽地,傅昀握緊她的手,抿緊唇斂下眸,沉沉地說:“沒事的。”

他話音不明,但周韞卻聽出什麽來,她倏地擡眸,眸子稍泛著紅地盯著傅昀,指尖發著顫,輕聲不穩地問:“爺是不是知曉些什麽?”

以往進宮,爺總要去雎椒殿請安,唯獨這次,一句話也未提。

她方才只當是因為莊宜穗也在的緣故,如今才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傅昀身子一繃,他堪堪抿唇,握著周韞的手越發用力,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周韞心下一沉,她咬緊唇,低低喊了聲:

“爺!”

一側將這幕看入眼底的莊宜穗眸色微閃,她眼睫輕輕顫了顫,輕撚著手帕。

不管是為甚,貴妃沒能參加年宴,對她來說,似乎都是一個好消息。

傅昀垂眸看向身旁女子,半晌,只說了一句:

“貴妃病了。”

周韞一怔。

病了?

姑姑身子一直不好,周韞知曉,但卻想不到究竟是病到何種地步,才會連年宴都不得參加。

“爺早就知曉?為甚不和妾身說?”

周韞,腦子中一時嗡嗡作響,她不知她是怎麽問出這兩句話的。

許是有些遷怒。

可她控制不住。

忽地,她手撐頭,抵在案桌上,些許胸悶口疼,甚是難受。

不知怎得,她似越急,渾身就越不舒坦,她動靜甚小,待過了半晌,才覺緩過來。

她仰起頭,盯著傅昀,想叫他回答。

傅昀啞聲,卻一句話都回答不上來。

他比周韞早知曉不過半月,不是沒想過和她說,但貴妃讓他不得告訴她。

傅昀也沒想到,半月有余,貴妃的病竟是沒好,反而越發嚴重了。

周韞忍了半晌,終究是沒能忍過宴會結束,待至一半時,她忽地將手從傅昀掌中抽出。

傅昀眸一沉,擰起眉,低沉道:

“周韞!”

周韞深深呼出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道:

“妾身出去透透氣。”

說罷,她也不聽傅昀會說什麽,直接帶著時秋轉身離開。

太和殿外,周韞剛出來,她走得甚急,險些腳下一滑就要摔地,時秋忙忙扶穩她,嚇得忙說:“主子!您小心腳下!”

太和殿外守著的宮人也被嚇得一跳。

此時外間正在飄著雪,小徑上甚滑,若這些貴人在她們眼皮子低下出了事,她們也少不得一頓罰。

周韞捏緊時秋的手臂,只覺身子些許的不利索,她搖了搖頭,有些難受地低喘了一聲,輕聲道:“本妃無事,去雎椒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