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摸摸就不疼了。)(第2/4頁)

對此莫霄陽哼哼一笑:“要想知道有關她娘的事兒,雲京城裏不正好有個絕佳人選嗎?”

謝鏡辭:“雖然但是……算了,走吧。”

若說除卻孟小汀,整個雲京還有誰與那女人有過正面接觸,必然只剩下她爹孟良澤。

說老實話,謝鏡辭並不是很想見他。

孟良澤稱得上修真界裏最有名的軟飯男,把一幹家業盡數交給夫人林蘊柔打理,自個兒則在城裏各種詩情畫意,美名其曰陶冶情操。

這兩人乍一看來不像夫妻,更像在雞媽媽庇護下茁壯成長的巨嬰小雞。

最讓她看不慣的一點是,孟良澤怕老婆怕得人盡皆知,擔憂林蘊柔看不順眼,幾乎把孟小汀當成了個透明人,與她講過的話,一年下來恐怕不超過十句。

“……啊?小汀她娘親?”

茶樓裏,面目俊朗的男子將眾人打量一番,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你們打聽這個做什麽?”

不得不說,孟良澤生了一張好看的臉。

修士們駐顏有術,往往看不出真實年齡,他仍保持著神采奕奕的青年模樣,乍一看去劍眉星眸、風華月貌,妥妥一個漂亮的富家公子哥。

“其實關於江清意,我知道的事兒也不多。”大概是平日裏隨意慣了,孟良澤沒太多身為長輩的架子,一邊說,一邊慢悠悠抿了口茶:“其中絕大部分,我都告訴過小汀――你們想問什麽?”

謝鏡辭開門見山:“孟叔與她是怎麽認識的?知道她出生於何地、是何種身份麽?”

“這事兒吧,說來有點奇怪。”

孟良澤笑笑,時隔多年再提及此事,似乎生出了些許尷尬:“當年我去孤雲山裏做藥材生意,意外見到了她。怎麽說呢,當時她的模樣很是狼狽,像在躲避什麽東西,見到我與商隊後,哀求我們帶她離開孤雲山。”

他說到這裏,又從喉嚨中擠出兩聲幹澀的笑:“我一時心軟,便帶了她與商隊同行。”

謝鏡辭心口一動:“在那之後,二位便互生了情愫?”

孟良澤神色更加局促,幹笑著點點頭:“我對她一見鐘情,本想帶她回雲京成親,沒想到歸家之際,居然聽聞了與林氏的婚約……你們也明白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好違抗的。”

莫霄陽接話道:“既然兩位無法繼續在一起,她之後又去了哪裏?”

“這我就不知道了。”

孟良澤稍作停頓,加重語氣:“我並非薄情寡義的惡人,本想為她安置一處房屋住下,沒想到第二天剛一醒來,就發現她不見了。”

謝鏡辭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又聽莫霄陽繼續問:“在躲避什麽東西……她有沒有提起過這一茬?”

“她只說是野獸。”

孟良澤搖頭:“要說江清意吧,其實有挺多地方怪怪的。她自稱在孤雲山的村莊裏長大,好像從沒到山外看過,剛來雲京的時候,被城中景象嚇了一跳。但若要說她是山中農女,手上卻又沒生出哪怕一道繭子,看做派,更像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孤雲山。

謝鏡辭在心裏給這個地名劃了著重號:“還有其它令人生疑的地方嗎?”

“還有就是……”

身著月白錦袍的青年遲疑片刻,彎了眉目笑笑:“她膽子很小,很怕一個人睡覺,有時候做了噩夢,會哭著抱住我說什麽‘是不是它來了’――這個算不算?”

這件事顯然沒被孟良澤當真,乍一提起時,用了半開玩笑的語氣,謝鏡辭聽罷卻是心口一緊。

噩夢這件事……恰好能與雲京城裏的異變對上。

――江清意口中的“它”,莫非就是那團能依附在他人身上的邪氣?從那麽多年起,它就已經在蠢蠢欲動了麽?

“除此之外,我就當真什麽也不知道了。”

他又喝了口茶,咧嘴露出一派和藹的笑:“小汀若是想尋她,或許能去孤雲山轉轉。”

他語氣如常,哪怕提起江清意,嘴角也一直掛著笑,如同提及了某個不甚重要的陌生人。

在那個女人眼裏,孟良澤或許改變了自己的整段人生,而在他看來,江清意不過是多年前匆匆逝去的露水情緣,如今說來,充當茶余飯後的笑談而已。

倘若那女人如今還活著,不知會作何感想。

孟良澤忙著喝茶聽曲,他們問不出別的線索,只能先行告退。

回程的路上,氣氛有些凝滯。

孟良澤顯而易見地對江清意不再心懷情愫,談起她時莫說愧疚,就連一絲一毫的懷念都無。

雖然早就知曉他的態度,但當親耳聽見,孟小汀還是少有地沉下氣壓,半晌無言。

偏偏與她同行的另外三人,無論謝鏡辭、莫霄陽還是裴渡,都不是擅長安慰人的性格。

若要開口,唯恐哪裏生出紕漏,讓她更加難過;倘若一言不發,又顯得太過無情,一時間都慌了陣腳,悄悄交換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