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3/3頁)

總之,這小半年棲州百姓在蹴鞠場邊各樣美食吃了不少,各種熱鬧也看了不少,正經的蹴鞠對打卻還沒看過。一幹閑得腚疼的閑漢裹挾著一個略通文墨的賬房先是跑到就近的布告欄處,看看有無蹴鞠的告示。

那賬房被硬架著來,險些把老骨頭給抖散,毫不客氣地將這幾個無賴閑漢踹了幾腳,出夠氣,這才湊上前去看。果然有一張告示,寫著下個月初一起,便有蹴鞠對賽的盛事。這盛事本是要錢的,但知州體恤下民,一年苦勞無有閑娛,看台的站座資費,由知州代付,有意者,即日起前蹴鞠場報名領號,號盡為止。看台雅座,則貴人富戶競之,價高者得。

賬房都還沒念完告示呢,那幾個閑漢無賴早撒丫子跑去蹴鞠場,使著吃奶的勁,跑掉了一只鞋,方從棲州城東跑到棲州城西角,肺都快從喉嚨管裏蹦出來。

饒是如此,蹴鞠場邊竟已擠滿了人,幾個書吏坐在案板前記著名姓,發放著小木牌,整個被人群淹沒。

提著僅剩一只鞋的閑漢大張著嘴,用袖子扇著風:“怕不是狗攆來的,竟這般快。”他們雖身強力壯,可哪裏擠得進去。

一人好心轉回頭來,亮了亮手中的木牌,笑道:“你們可是看了告示才來?卻不知這事早有了風聲,我們早幾日就得了信。”難得的盛事,小知州還幫他們出了錢,白看白不看,不看才混蛋,如他,嘿嘿,天蒙蒙亮就來,可不就讓他得了手。

幾個閑漢眼紅不已,有心想搶將過來,嘴上問道:“兄弟哪裏得的風聲?”

那人看他們似是不懷好意,從鼻腔那噴出一股氣,道:“我那堂兄弟在衙門當差,領的是杖殺人的差事,在府衙聽說了蹴鞠的事,便來家告訴與我。”

幾個閑漢換上笑臉兒,打個哈哈,慌忙擠進人堆裏,再不敢招惹。這幾人仗著人高馬大,擠到桌案前,搓搓手,那幾個人書吏,卻開始收起筆墨來。

“差大哥,怎不記名了?”一堆圍著的人大驚失色,這不能夠啊,第一日就放了牌子,他們也看到蹴鞠場,除卻雅座,後頭擠擠,少說也能站幾百人。

一個書吏敲了下鑼,高聲道:“到下月每日只一個時辰放牌。”

圍著的眾人頓時不幹了,紛紛叫嚷起來,有些個暴躁的怒道:“你一筆頭小吏,莫不是戲耍我們?”

書吏卻不怕他,翻翻白眼道:“這本就是知州貼補於你們的,我們也是放下手頭正經的差使與你們便宜,你們倒好,得寸進尺,毫不知足。從來都是客隨主便,實話告訴你們,這是書院辦的蹴鞠,一塊小木牌拿到外頭,少說也能賣一吊錢,你們白得一吊錢,哪還有臉嫌東嫌西的?去去去。”

眾人一想,還真是,又覺這看蹴鞠的小木牌能值一吊錢,實在昂貴,他們好些人一天也不過得個幾十個銅子,這小牌牌竟抵得小一個月工錢。今晚他就睡在蹴鞠場邊,不信不能領到小木牌。

衛繁坐在一邊的小茶肆內,看著人群遲遲不敢散去,有些來早的,幹脆坐下買塊餅,買碗餛飩充饑,笑趴在案上:“樓哥哥,這個你也算到了?”

樓淮祀一揚眉:“這就好比釣魚,一籠魚餌下去,魚兒吃飽了,便散了去,半饑不飽才能長聚不去。”

衛繁有點擔心:“那他們會不會覺得受了愚弄?過得幾日再不肯來?”

樓淮祀道:“小木牌少說也值得一吊錢,費上一個時辰,便能白得,他們又怎會覺得愚弄?”

衛繁點也下頭,捧著手裏的茶,靈光一閃,笑道:“樓哥哥留幾塊雅座的木牌給我,我送與買蟲金的富商去。”

“娘子真是冰雪聰明啊。”樓淮祀樂了,將自家小妻子誇了又誇。

衛繁有些得意:“我定讓那些富商賓至如歸。”自發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