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3/4頁)

姬冶冷笑:“是嗎?那我就抽死你,看看你姑父會不會為你做主?”

樓淮祀嫌血糊啦嚓的,一不雅,二不解氣,他們表兄弟,一個無法,一個無天,又湊到一塊,更是不可收拾。

“不如綁了他,插了罪名牌,拿馬拖到齊家門口 ,問問‘齊國舅’此事該當如何?”樓淮祀撫了一下貴公子的頭,“也不知‘齊國舅’會不會跟齊淑妃好好哭訴,將聖上搬來當救兵。要是搬不來,將你活剮在在齊家大門口,要是搬來了,我們挨活剮?如何?有來有往公平無比。”

貴公子駭得瞪圓了雙目,汗出如漿,竟是懼意蓋過身上的鞭痛,四腳百骸都隱隱透著涼。

梅縣令更是倒吸一口涼氣,踱到邊上偷偷看著樓淮祀。這小郎君生得秀美無雙,貌如美玉,唇似朱塗,一對鳳目如水中琉璃。出的主意卻是壞到了腳底板,他這一路擒著人到齊家,齊家焉有活路,非搞得天子怒發雷霆,別說齊家倒血黴,宮中的淑妃都要受到牽連。

這小子可夠壞的。

梅縣令邊犯嘀咕邊暗忖:依附憫王的落魄樓家子之說,定是蒙騙人的,這般有恃無恐不留余地,非尋常人不可為,何況區區憫親王的孌寵?再者,五王雖得上皇今上的寵信,行事灑脫無羈,可非仗勢行惡之人,哪會縱容養得狡童胡作非為。

這個樓競?看年歲,九成就是長公主與樓將軍之子。

這便是了,這小子的靠山不但高、且多,太上皇,皇太後,皇帝、皇後,就連著憫王通通都是他的靠山,將齊家子當麻袋拖權當不得事。

真是……個又壞又好的臭小子啊。

梅縣令揣透了樓淮祀的身份,又琢磨姬冶是何人。憫王私生子是假,皇家子孫應是真的,與樓二子年歲仿佛,私交又好,那就是今上三子……

梅縣令越發笑得燦爛,與高個的差役道:“我們這香燒得好,燒得好啊,高香請來真佛,不虧不虧。”

高矮兩差役對視一眼,沒聽懂。

衛家從來都是裝鵪鶉的,乍見姬冶與樓淮祀二人逮著人說打就打,不留半分情面。一時之間竟都有些怔忡,隨行的婆子眼見血沫飛濺、慘叫連天,忙將衛絮衛繁她們引見馬車之中。

衛放看得眼熱,他膽小,一人在外遊蕩鮮少與人沖突。既有不平事,又有姬冶和樓淮祀打頭,偷半摸半上去踹了那貴公子幾腳。

這幾腳踹得他真是身心舒泰、意猶未盡、回味悠長,只恨不能再補幾腳。與貴公子隨行的幾人也是欺軟怕硬的,他們見樓淮祀與姬冶兇殘,不敢出聲,見衛放偷下黑腳 ,似有顧忌,紛紛拿眼瞪他。

姬冶察覺,一鞭揮過去:“誰給你們的狗膽,敢胡亂瞪人。”

這幾人裏頭有一個較為機敏,見貴公子報出家門這二人非但無一絲顧忌,反怒火更熾,定是惹上惹不得的人物。這些人不過狐朋狗友,心中是無半點情意義氣,你偷我一眼,我皺皺眉頭,不消片刻騎上馬奪路回城。

樓淮祀見他們驚散去,踹一記貴公子,笑道:“你這同伴去的倒快,將你獨撇在這,可如何好?”

貴公子顫聲問:“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樓淮祀笑著道:“閻王座前範無救、謝必安。”

衛放激動俊臉透著紅,問道:“真要綁他去齊府?”

樓淮祀搖頭:“怎能這般無禮?拖著才是。”

“我……我……”衛放兩眼閃爍指指自己。

樓淮祀笑摟著他的肩:“衛兄,你先把你兄弟子妹平安送歸家中,他們要是少了半根汗毛,國夫人要問責於我。”又指指梅縣令,“還有梅老頭,你將他也捎上。”

衛放很是不甘,這樣的熱鬧他居然不能摻上一腳。

樓淮祀笑著道:“你老師不是讓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閑事更是不要管。”

衛放憋氣:“那樓兄?”

樓淮祀翻著眼皮:“我老師可不曾教我事要少做。”

衛放氣結,郁郁垂頭,扔下姐姐妹妹弟弟去鬧事,他委實做不來,依依不舍道:“樓兄,過後你定要與我細說說。”

樓淮祀連忙應承:“一定一定。”

他與姬冶拿繩索將那貴公子的手一綁,不顧慘嚎求饒聲,一前一後往城中去了,他們怕人死在半道,不能問責齊家,跑得並不快,饒是如此,那貴公子踉蹌幾步,拖在地上死豬一般 。

衛放失落地看了好幾眼,記起樓淮祀的吩咐,正要上前招呼梅縣令同行。豈料,那梅縣令先他一步,快手快腳地牽過瘦驢,一拍驢屁股,催著兩個差役道:“快快,快跟上。”

兩個差役立馬聽令而行,邁腿便追。

衛放呆愣在那,看著他們三人一驢在官道上走得飛快,撓撓頭暗想:這驢瘦得瘦巴巴的,跑得倒快,這才幾息,跑了這麽一大截出去。莫非是什麽神驢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