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相迎不道遠(十二)(第3/3頁)

“夫人別怕,”樊登語氣溫和,“這個關頭,陛下還顧不上那些。“

阿松暗自一撇嘴,沒有心思和樊登虛與委蛇。

薛紈走了。偌大的洛陽城,又剩她孑然一身。樊登走後,阿松張望著外頭僅露一隙的天空,心頭一時有些空落落的。

撫摸著阿奴柔軟的黑發,她把臉頰貼上阿奴溫熱的發頂。“阿奴呀,”殿上沒人,她不再顧忌,用柔然話喃喃道:“你跟我,我們一起回柔然吧,中原沒意思透啦。”

“不可以呀,”阿奴扭了扭身軀,野心勃勃地宣布道:“我還要當太子,當皇帝呢。”

這一場波折,來的倉促而悄然,柔然驛館被查抄,滿城柔然商人入獄,到皇子被囚禁,宮內宮外半點波瀾也沒起,連太後也只當阿奴是被送去離宮避暑小住。樊登密令雲中的薛紈按兵不動,再三思忖後,又來面聖。

皇帝一反常態,並沒有風風火火地調兵遣將,只是撚著案頭的棋子思量。

“坐,”皇帝瞥了樊登一眼,指了指旁邊的矮榻。

“是。”樊登在案頭掃來掃去,棋盤上一團亂局,大抵是皇帝目前的心境。

不等樊登發問,皇帝說:“我這兩天反復推演,對這一戰著實沒有十成的把握,”他為難地放下棋子,“樊登,五萬大軍,加上雲中朔州守兵,分三道突襲,能盡快捉拿郁久閭嗎?”

皇帝的心思,原來還在漠北戰事上,樊登本指望他冷靜下來改變主意,聞言不由有些失望。

他沒有直言,想了想,卻說:“臣來之前,去看了看皇子殿下。殿下雖然只有四歲,卻臨危不懼,頗有膽識呢。”

皇帝仿佛沒有聽出樊登的言外之意,隨口道:“像他母親,是個莽撞的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