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趕走趙大飛後,文澤才回到凳子面前繼續敲敲打打,堂屋門後田秀芬靜靜地站著,外面的敲打聲仿佛正一點一點地敲進她的心裏。

文澤才根本不理會村裏的流言蜚語,他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沒受半點影響,而昨日與他鬥了些氣的張三卻不得勁兒。

張三的婆娘和楊艷菊走得極近,所以對於文澤才提示對方去小竹林的話也知道一些,她聽張三回家罵文澤才的話後,頓時汗毛倒豎。

“他真這麽說你?”

張三臉色難看,“可不就是,我看他是打不過我,所以只能在嘴上咒罵我罷了。”

張三婆娘心裏毛毛的,“要不你最近別去上工了,就在家待著吧。”

“說什麽話呢!”張三一巴掌打過去,“老子就不信了,他真是個烏鴉嘴能把我咒了!”

挨了巴掌的張三婆娘跑去找楊艷菊。

趙愛國去坐牢還沒出來,所以就她帶著兩個孩子,比起前些日子的得意,現在的楊艷菊顯得喪氣極了,丈夫出軌坐牢還丟了工作,趙愛國以後也只能去上工了。

可一個知青,幹活兒本就不行,就工分也和楊艷菊差不多。

沒什麽盼頭了,好在兩個兒子聽話懂事,大兒子趙至文去年考試還是班裏的第一名呢!

“他真的這麽說?我還以為是村裏人傳成這樣的。”楊艷菊聽了張三婆娘的話後皺起眉頭。

“是真的 !你說當真是這樣,還是他胡亂說的?”

楊艷菊也說不清,她不是不恨文澤才毀了自己的家庭,可作為女人,她內心深處卻又帶著些感激,要不是文澤才提醒她,她這輩子都可能被趙愛國瞞在鼓裏。

現在趙愛國工作丟了,臉面也丟了,以後她說什麽對方都得聽自己的,而不是因為做了老師漸漸地自大起來,以後的趙愛國會被她緊緊地抓在手裏,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份痛快是文澤才的功勞,所以楊艷菊想了許久,還是沒去找對方算賬。

“看看吧,就我這事也說不上是他算出來的還是看出來的。”

張三婆娘失神地看著院子裏玩鬧的孩子,“要是左婆婆那事兒真被他算準了,我家那口子今年怕是......”

“這不是還沒結果嗎?再說,文澤才只是說他萬事不吉,又沒說他會死。”楊艷菊的話一點也沒安慰到賬三婆娘。

就在文澤才窩在書店看書時,忙完了的馬中願也到了利和生產隊.......

“澤才,你覺得有幾分把握能考上?”

王老板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掀起眼皮看對面復習的文澤才。

文澤才一邊下筆練題,一邊回著,“沒有什麽把握,不過我想今年要是沒考上,明年會更難。”

王老板點頭,“確實。”

今年是恢復高考的第一年,大多數人都沒什麽準備,臨時抱佛腳的人比比皆是,試題可能會考慮到這些而降點難度;而明年大夥兒都有準備了,那試題自然會難一些。

見文澤才放下筆,準備起身去收好剛才客人拿下來的書籍,王老板清咳道,“澤才啊,你瞧瞧我今天這運勢如何?”

文澤才轉過身看著他,臉上帶著淡笑。

王老板見此從兜裏拿出一塊錢遞過去,“一定要準啊。”

文澤才臉上的笑容加深,接過錢,“老板今天也是去相親吧?”

王老板紅著臉點頭,“沒辦法,大齡青年了,家裏長輩著急,哪像你年紀輕輕就有了家庭,孩子都這麽大了。”

他確實有幾分羨慕。

文澤才將錢收好,然後看了王老板一會兒,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你寫下一個字,我測測。”

正想擺好表情的王老板一愣,“寫字?不看面相了?”

“今天不看,開始吧,”文澤才示意他拿筆。

王老板抓了抓腦袋,看了看面前的紙筆又看了看一臉認真的文澤才,最後想到老娘的叮囑後,還是咬牙拿起筆寫了一個“妻”字。

“好了。”

文澤才拿起那張紙,看著那個妻字微微挑眉,這王老板是多想娶妻啊?

同樣有些窘迫的王老板大聲道,“怎麽樣?”

文澤才放下紙,“你落筆下去的時候第一個想的字其實不是妻字,而是事情的事字,不過後面的想到家裏的期盼以及今天應該要做的事後,你筆鋒微轉改為妻字。”

王老板心中大驚,他微微動唇,卻並沒有開口。

文澤才又指著那妻字的下方,“這個下女的最後,你收得很短,說明你很急切,事轉妻又急切地想要收尾,老板,你今天這事兒不會成,不過你們會成為很好的朋有友。”

王老板的臉色微沉,不是因為文澤才的話,而是因為這次若真的不成,家裏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子。

“有什麽法子嗎?”

既然能成為朋友,那就一定有共同話題,有話題還能找不到時間約人出來散步聊天嗎?王老板的眼睛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