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大禍?

油麻地義發麻雀档的巡場頭目,和勝義雙花紅棍黑仔傑臉色陰沉的坐在尖沙咀雲招茶寮裏,慢慢的喝著茶水。

黑仔傑今年二十七歲,生的相貌端正濃眉大眼,只是常年練武暴曬,一身皮膚成了古銅色,比起尋常人看起來黑了不止一籌。

香港的賭档講究非黑不開,非黑不用,又講究賭档十三層,非黑不開非黑不用,字面上就很容易理解,開賭場的人必須有江湖身份,在賭場裏做工的人,也必須是同門兄弟。

至於大档十三層,是指一間賭档由上至下共有十三種職務,賭档第一層自然是老板,被稱為股東。

第二層是負責替老板打點處理賭档對外交際各種事物的人,包括江湖救急,差佬登門等等應酬,為人必須交遊廣闊,八面玲瓏,江湖上面子十足,這種人被稱為交際。

第三層是專門負責賭档內部大小事務,每日替股東和交際在賭档裏看管照顧生意的人,被稱為總管。

第四層就是賭档內部專職械鬥廝殺的打手,一旦任何沖突惡化到需要武鬥,就由這些賭档內的打手接管,這種人在賭档位列第四層,被稱為巡場,巡場中最惡最能打的人,就是巡場頭目,也是一間賭档對外表示強硬的招牌,往往一間賭档的人遇到麻煩時,爆出本處巡場頭目的花名,就能震懾住前來搞事的人。

但是偏偏,義發麻雀档的巡場頭目黑仔傑前兩日有些私事沒能出現在賭档,賭档就被個來歷不明的人物踢了招牌,一個與黑仔傑分屬同門的賭客,居然被對方敲落了滿嘴牙齒,仲有一個兄弟被一腿踢的足足兩日爬不起床。

這讓黑仔傑比被人當面扇耳光更讓人覺得難堪,九龍油麻地這種風雲地,一向是福義興的地盤,此處屬於和勝義的一些產業,全都是他黑仔傑用手裏一對筆架叉和一幹兄弟硬生生打下來的,這塊地盤有多大,是他和他手下兄弟用自己手裏的刀與胸口的鮮血來丈量出來嘅,連福義興大佬金牙雷最後為了避免死傷過多,都默認了這一小塊地盤讓給了和勝義,現在居然冒出個無名無姓的撲街搞事?不把他做掉,自己仲有臉面出現在油麻地?

好在賭档一個擦鞋童說見過那人在尖沙咀這片上海人住的地區出現過,所以黑仔傑已經連續兩日守在這塊住宅區,當日在賭档見過那人的兄弟和相熟的賭客全都派出去,在附近的街道上不分日夜,尋找那人的動向。

“傑哥!傑哥!有兄弟見到那家夥了!”

已經下午四時多,一個黑仔傑的手下從外面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還沒等他看清楚黑仔傑坐在哪一桌,黑仔傑就已經起身站到了他面前,手腕一翻,兩把齊肘長,三尖鋒利的筆架叉已經出現在雙手中:

“在邊度?”

“那家夥出門就上了車,不等我們兄弟反應過來,車就已經開走,但是人一定沒有認錯,出來的房子也都記下。”手下也學著黑仔傑的動作,從後腰處拔起西瓜刀握在手中,語氣肯定地說道。

黑仔傑磨著牙齒說道:“叫兄弟們集合,去那家夥住的地方。”

等黑仔傑趕到這處上海人住的洋房的前一刻,章玉良剛好從裏面走了出來,他得知宋天耀設局的消息之後,沒有心情再去忙那些工作,留下趕來見自己商議對策的潘律師幫自己整理桌上的資料,他則提前走了出來,準備先趕回章家,看看自己三哥是不是仍不知道自己委托工廠加工盤尼西林包裝的事。

他剛離開,黑仔傑就帶著二十多人持著兇器趕到,洋房的鐵藝大門在裏面被傭人反插著,黑仔傑甩掉身上的汗衫,赤著上身迎著大門幾步助跑後,一個拉拽動作,幹脆的翻身跳了進去,把大門從裏面打開,對走進來的諸多手下說道:“裏面的人不管什麽身份,女人讓她們閉嘴,男人全部砍翻,房子替我淋上火油放煙火。做嘢!”

二十多名和勝義成員揮舞著武器,朝著洋房正門處撲去,裏面幾個打紙牌,與代鋒身份類似的青年聽到外面的動靜,剛剛來開房門,迎面就是幾把斧頭或者西瓜刀兜頭劈來!

幾人朝後一退,和勝義的人馬上趁勢湧進了大廳。

那幾個青年看起來都有些功夫,雖然沒有代鋒那麽厲害,而且己方人少,但是經過最初慌亂之後,各自抽出匕首朝著和勝義的人先下手為強。

就在這時,赤著上身,兩支筆架叉,一支左手反握,一支右手正握在手裏的黑仔傑慢慢走進了大廳,一名青年看出他是頭目,舉起手裏匕首直接朝他撲來,左手一個直拳虛晃黑仔傑眼神的動作,右手匕首兇狠的朝他肋下捅去。

黑仔傑右手筆架叉向下重重一格,把這把匕首用筆架叉的護手和主刃卡住,讓對方想要抽回都做不到,那名青年也幹脆,在匕首出手就被斷下的瞬間,擡腿朝著黑仔傑的下陰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