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行為經濟學(第2/2頁)

因為匈奴人知道他一匹馬的箭袋最多五十支箭,一開始他已經連殺十余人立威,匈奴人應該繼續追啊,再死上三十幾個,一條命換李廣一根箭,等他射完不就重新追上、可以滅掉漢軍一員絕世大將麽?這時候再被嚇跑,豈不是一開始的十幾個人都白死了,不劃算啊!

可是行為經濟學會怎麽解讀呢:確實再死三十幾個就可以突破李廣的淫威了,問題是,你讓誰當這前30幾個送死的呢?誰都不肯,所以李廣半壺箭就把威懾維持住了。具體我到今天壓史育豬於股掌之間,他一出格我就滅,確實堵不住十億國民的逐利之心。

但我在商界的勢力,只要有類似於李廣的箭法在匈奴人中的威望,就可以震懾住國民晚數年幹那種不要臉博眼球的事情。這並不是螳臂當車,我只要證明自己有能力當一個‘神箭手’、‘全國前50個犯踐賺流量的商人都被我滅得不得好死,第51個開始我也無能為力了’。你看誰敢當這前50個好了。”

顧敏咀嚼了一下弟弟的金玉良言,突然發現自己開眼看世界的程度還是太低了。

“我還以為,國內大學好不容易開了經濟學課程,就算是與國際接軌了。沒想到天外有天,我學的那個已經過時了麽……”她覺得很是挫敗。

“沒事,我只是給你開一個視角,告訴你還有一門對立的課,你一起對照著學就沒事了。”顧驁本來就是跟姐姐閑聊,又不是打算搞經濟學學術。

“以後你的決定我也不問你了,你全部自己拿主意吧。”顧敏嘆息了一聲,知道弟弟的智商和見識已經與她不是一個位面的了。

……

奔馳老爺車沿著解放路,從城站一路開到西湖邊,拐過清波門,轉進顧家花了3萬塊、暑假前新買的別墅裏。

老爹顧鏞早已請假回家,叫了一大桌菜,等著給兒子接風——其實他也談不上請假,因為自己都是副廠長、二把手了,無非是跟秘書留個話,萬一老秦找就說他回家看兒子了。如果秦廠長不問,就沒人會問了。

姐姐可以低調不炫弟,顧驁卻阻擋不了老爹炫兒子。

問清楚了顧驁留學的前因後果後,老爹忍不住一次性開了兩瓶茅台,自己喝一瓶,還逼著子女和準兒媳婦都要喝。

“這是驁驁的接風酒,過幾天還有送行酒。去基辛格那裏讀書,那麽長臉的事情,怎麽能不喝好!”

“爸,小心高血壓。”顧驁忍不住勸了一句。

結果老爹一句就懟回來了:“什麽高血壓!那是離休老幹部擔心的事情!咱才50多歲的壯年人,怕什麽!

咱今天就算了,自己喝。過幾天送行,我要去展覽賓館包大廳擺酒!廠領導級別的同事都喊上!市裏工業局省裏分管領導都要請到!

去年汽輪機廠吳廠長的兒子去李家坡讀個南洋理工,就顯擺得死臭美,巧立名目擺酒給人送紀念品。我兒子這麽出息,憑什麽不能擺?咱越鄭重,也說明我們越重視中美合作嘛!”

聽老爹自稱“50多歲的壯年人”,以及後續那堆歪理,顧驁忍不住嘴角抽抽,想笑又不敢。

“那還要我按‘國際慣例’,再跟你去廠裏轉一圈、聽別人說你好話不?”顧驁無奈地調侃。

記憶裏,中學時自己稍微取得一點成績,都是被老爹帶去廠裏,接受同事的恭維,真是不堪回首的尷尬。

不過幸好,這一次,老爹也知道醜,沒有再勉強如此俗套的套路。

“那倒不用了,你爸都是廠長了,再去廠裏的下屬面前顯擺有個好兒子,那還有啥成就感?你就算是個沒本事的二世祖,他們都會吹得你多出息似的!既然是廠長了,當然要有廠長的樣子,只在其他兄弟單位的廠長面前下下眼藥,那才叫能耐!你這幾天就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應酬聽我最後安排就好。”

顧驁琢磨了一下,突然覺得老爹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在自己的下屬面前炫兒子,那是沒自信的人才幹的事情啊。

“那我隨你,我這兩天去花港觀魚轉轉,看看小馬他們拍的電影搞得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