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幕後推手(第4/12頁)

“沒有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吧?”柯易平再問就不是擔心的問題,而是想從父親嘴裏知道一些別人是怎麽看重他的,他覺得自己回鄉一趟還真值。

“沒有,沒有。都說的恭敬你的話。他們說你以後回來要告訴他們,這是交代我的政治任務、重要工作。”

柯支書沒有忘記自己的事,他說在書記面前告了鄉裏組織員一狀,這個麻爪子的人一直阻撓著老舅入黨,都拖了五六年了。

柯易平讓父親以後不要為這些不相幹的、雞毛蒜皮的事情,找鄉長、書記。

柯支書問兒子什麽事情才是合適的。柯易平說他想一想,要找他們辦事就找一樁大的,解決一件大問題。

柯支書心裏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嘴上還有點兒不服氣:“這麽說我以後有什麽事還要請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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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科長笑著說柯易平:“你和葉弘真是有緣分,我和他相處兩年多,酒喝過無數次,他就是沒說過我是他朋友。”鄔科長分析他與葉弘之間是有太深工作關系的緣故。他告誡柯易平,“做生意的人話不可信,用著你時是一副臉,用不著你時就是另外一副臉。”他還說他過去得罪過葉弘,具體原因沒有深說。

柯易平感覺到,鄔科長在撇清自己,在拉開他和葉弘之間的距離。他裝著不在意,接著鄔科長的話,問葉弘在寶川市做什麽生意,都有哪些企業?鄔科長只簡單地說葉弘在寶川有四家掛著公司招牌的工廠,是排汙單位。

寶川市離省城三百多公裏,差不多有半天的路程,葉弘正常情況下每個月到寶川來一趟,花一兩天處理公司的事情。更多的時候他是電話遙控。到葉弘下一次從雲邑到寶川之前,他給柯易平打了電話。這是一個周末,他問柯易平,要不要將他太太從雲邑市帶過來探親。一眨眼柯易平到寶川市來已經一個多月,沙紅霞要求他每天發一個短信報平安,隔天往家裏打一個電話,他基本上照她的要求做。她說過兩三次,要趕周末的時候到寶川來看看,這在過去不可想象,要她到寶川看公婆可是要低聲下氣地做許多工作的。現在輪到她想來,柯易平也就自然要擺她一道。當然,他找出的理由是工作忙,才下來沒幾天媳婦就跟來群眾影響不好。

像很多年輕的小夫妻一樣,柯易平在結婚後也覺得失去了自由,雖說不出嘴,但表現在為一些雞零狗碎的事情無由發生紛爭上。有這麽一段單身的時間,先過一番自由自在的生活倒也不錯。

柯易平謝了葉弘,對他說家裏有很小的還不會走路的女兒,讓愛人來回跑不方便,有時間他說回去就回去了,反正交通便利。葉弘非常理解他,說年輕的時候事業心強一點好。他說柯易平要是想回去可用他公司的車,隨叫隨到。

葉弘的這麽一個小舉動讓柯易平又有了一些感激,覺得他起碼是一個關心人的人。

柯易平在環保局的工作十分清閑,鄔科長基本上不派他活兒,他只有主動地找科裏的辦事員幫忙,幫他們裝訂材料,糊信封的事情也做得認認真真。白天辦公室裏人多,還能夠混過去,到了晚上一個人在宿舍,哪怕是飯局上下來,也是孤鬼一樣的感覺,甚是無聊。於是他聯系起過去在寶川市的中學同學。

柯易平在寶川市一中讀的中學,當年的一幫同學出去上大學又回來的不少,在省城時與他們聯系不多,手上有幾個電話,到寶川市以後派了用場。同學中有一個名叫邱家和的,沒有考上大學,從工廠下崗以後開了一間性保健品商店。這樣的對象,一般同學是不願搭理,不想和他抱團的,但他偏偏做了同學間的召集人。因為他最閑,有的是時間,能夠不厭其煩地做一些別人不願意做的事情。他盡可能地搜集了同學通訊方式,印制了通訊錄,與通訊錄上的每個同學保持熱線聯系,同學之間有什麽事情,他用手機群發短信。柯易平回寶川市以後,邱家和重新印了通訊錄,在此之前柯易平是不在名錄的。

柯易平作為省裏的幹部下派到寶川市來鍛煉,同學們自然高看他一眼,專門為他搞了一場聚會,一幫男女同學在酒店裏吃一頓飯感到不盡興,移到歌廳裏面繼續,唱歌、跳舞、喝紅酒、灌啤酒。

聚會中柯易平很開心,活動是為歡迎他搞的,他是主角,是中心人物。女同學輪番找他跳舞,不大的空間裏毫無顧忌地摟得很緊。要知道,像柯易平這樣的農村學生,以前想摸一下她們的手都是不可能的。有酒喝得興奮的男同學,幹脆貼近柯易平的耳朵,輕聲地炫耀自己已經把誰和誰辦了,還有誰和誰快要上手了。柯易平不羨慕這種人,他不想辦哪一位女同學,上學的時候沒有,現在也難有這種興致。上中學的時候,農村學生的壓力要比城裏學生大很多,考學的壓力同時也是生存壓力,屏蔽了大腦中的癡心妄想,怕也抑制了荷爾蒙的分泌。現在,他在這幫女同學面前,心理障礙也怕還沒有完全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