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2/3頁)

她努力忍著,才未讓眼淚嘩然而出。他卻像是一個夢遊者,對她又拉又扯,一遍又一遍地追問,是不是趙德良話了,要放他出去了。舒彥終於忍不住了,猛地抽了他一巴掌。她是將全身的恨意全都用在手,抽得特別重。響亮的一記耳光之後。她感到自己的右手完全是麻的。黎兆平的臉頓時紅了,他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驚恐地著她。

他們打我,你竟然也打我?他,聲音中透著絕望。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哭著,對不起兆平,我並不想打你。可我見不得你這樣。想想以前的你,現在的你,那時候,你意氣風發,神采飛揚。沒有哪個女人見了你不為你動心。可現在呢?你你都變成什麽樣了?你怎麽能這樣呢?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你知道,你這樣讓我怎麽想嗎?你如果放棄,那我在外面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他緊緊地抱著她,跟著哭起來。他,我害怕,真的害怕。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折磨我,踢我打我還在其次,不讓我睡覺,拿滾燙的燈照著我,拿電流擊打我。只要我一閉眼,夢裏全都是那些鏡頭,夢中也在挨打。我真的怕了,怕自己撐不下去,怕那些人得逞。總之,只要一天不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就無法不害怕。

兩人各各話,你一句我一句,都沒有接對方的話,都按照自己的邏輯在表述。這番表述之後,舒彥明白了黎兆平的恐懼。他的折磨是一部分,或許還有另外一部分,黎兆平所做的一切,雖不一定夠得受賄,似乎連行賄也夠不,可畢竟不太光明。他是一個在最大公約數遊走的人,這些行為,如果單件,半點事都沒有。如果誰有能力將所有的數字全部加起來,那就是一個天文之數。何況,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人家既然將他弄進來了,勢必想將他置於死地,絕對沒有理由放虎歸山。尤其這件事的背後。牽扯那麽多的人事那麽多的是非,牽扯著那麽大個官場,不知多少人在較力,最終的結局,誰都無法預料。

一段時間後,舒彥覺得,沉浸在這種情緒中不好。如果不能迅速將他從這種挫敗的情緒中拉回來,他還能撐多久,就只有天知道了。她調整了一下自己,對他,好了好了,男人老狗,有淚不輕彈。我給你帶好消息來了,已經定了,選你當黨代表,只要你的黨代表資格確定,他們就得放你了。

黎兆平一聽,果然精神一振,,真的?你不是想讓我開心,編出來騙我的口巴?

舒彥,我為什麽要騙你?這麽多天,你以為我在閑著?她推了他一把,,剛有消息,我立即就來告訴你了,不識好人心。

黎兆平的性情顯然大變,變得患得患失。好心情僅僅持續了一會兒,臉色又陰沉下來。他想到了杜崇光,這個人對他絲毫不感興趣,甚至恨得咬牙切齒。他若要當選黨代表,杜崇光是決定性因素。如果杜崇光堅決不同意,整個廣電局,就有很多人跟著他跑。權力這個魔術棍,有著足夠的魔力,大得常人難以想象。

當初,張承明死了,杜崇光接任,內部反對意見極其強烈,甚至有人到省委去告狀。即使如此,晚登門的人,大概也將他家的門檻踩低了幾寸。至少有相當一部分人,表面對他是積極擁護。

舒彥知道,黎兆平的憂慮並非沒有道理。杜崇光已經跳出來,要對他進行雙開了。有了這一前提,選黎兆平為黨代表這件事能否進行下去,還是一個大大的問號。現在黎兆平這種精神狀態,自然不能將杜崇光要雙開他這件事出來。更不能將黎兆林有可能自作主張綁架了周萸這件事出來。她只好對他,這件事,把握還是很大的,是大老板定的盤子,丁應平將親自坐鎮,關鍵時候,趙德良可能和組織部長馬昭武一起去廣電走一圈。不僅如此,他們還有預案,就算選不黨代表。還有別的辦法。

另一方面,舒彥也擔心事情並不能一帆風順。她之所以來黎兆平,還有一個原因,她希望通過和黎兆平的談話拓寬自己的思路,能不能找到更好更便捷的辦法。

她告訴黎兆平,目前的形勢差不多接近明朗化了。這確實不是一場普通的事件,背景極為復雜。他們懷疑,這幫人背後的大老板是陳運達。

黎兆平顯然想到了這一點,因此並不顯得吃驚,只是,果然是他。

倒是舒彥吃驚了,反問,你知道是他?次怎麽沒聽你?

黎兆平,我只是一種懷疑,並不能肯定。

舒彥,你為什麽會懷疑是他?一定有原因吧?此時,舒彥想起來了,以前。陳運達對黎兆平挺好的,為什麽突然想對付他?這裏面一定有原因。

黎兆平第一次談起他和陳運達的關系。

多年以前,黎兆平才當記者不久,受朋友之托,去幫助擺平一起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