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18頁)

這之間,畢雲天已給兩人各拿了一瓶礦泉水,說:“你們嘗嘗,這是我們那裏生產的,就叫臨紫牌。”胡大洋說:“北京什麽礦泉水沒有?你還自帶?”曾國安說:“人家是南水北調嘛。”胡大洋說:“南水北調可是十五規劃的重點工程。”畢雲天說:“我這是給臨紫做做宣傳,你們以後介紹老板到我們那裏去投資,那就是對我的最大擡舉了。”

又不著邊際地說了些別的,畢雲天故意說:“你們都是大忙人,今天怎麽有空來看看我了?”胡大洋說:“你不歡迎?不歡迎我們現在就走。”曾國安說:“你別氣他,他等我們恐怕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畢雲天說:“還是國安善解人意。”胡大洋說:“那天你又是請吃請喝,又是給紅包,我就知道了你的意圖。”曾國安說:“我們也是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軟,如果不給你辦點事吧,心裏又不得安寧。”

這話畢雲天聽著很舒服,笑道:“看來我那糖衣炮彈還真發揮了威力?”然後打開手提箱,拿出一個文件袋,雙手遞給胡大洋。胡大洋把裏面的文件拿出來,只稍稍瞟了瞟,就扔到了曾國安的手上,說:“國安哪,你是交通部的處長,這事不正歸你管嗎?”

曾國安在文件上多看了幾眼,然後說:“雲天呀,你怎麽不早打招呼?你這個項目拿到我這裏來雖然不算什麽大項目,但十五規劃的盤子已經基本確定,投資去向也有了方案,我現在還沒把握能否塞得進去。”畢雲天說:“原來你不是留校了麽?我是前次相聚時才知道你去了交通部的,要不我早就找你了。”

胡大洋在曾國安肩上一拍,說:“你跟雲天打什麽官腔?盤子不是還沒下達麽?憲法都是可以修改的,你們的盤子難道修改不得?”畢雲天說:“是呀,據我所知,上面定盤子要以下面報上來的情況作依據的,省裏的規劃不都還沒有上報麽?”曾國安說:“那只是走走過場而已,省裏的規劃僅僅只起參考作用,沒報上來前,我們的方案就基本敲定了。”胡大洋說:“國安哪,你如果成心幫雲天一把,就別說這些廢話了。”

畢雲天倒是能理解,說:“國安當然有他的難處。”胡大洋說:“有何難處?現在正搞西部開發,臨紫雖然不屬於西部範圍,卻處在東西部結合處,擴建紫黎公路有不可忽略的價值。”還說:“這樣吧,我去組織幾位權威,到臨紫實地論證一下,回來國安再拿著報告去找你們的分管領導。”曾國安說:“現在看來也只有這條路可走了。”

應該說,事情能夠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最理想的了。但畢雲天心裏還是不踏實,晚上又給胡大洋打了一個電話。胡大洋說:“你急什麽急?你還不知道曾國安那小子,他向來說話都留有余地。”畢雲天說:“我是說如果難度太大,也不好太麻煩你們。”胡大洋說:“擴建一條兩三百公裏的高等級公路,在你臨紫是件大事,拿到北京來算個鳥?我還告訴你,交通部一位副部長就是我讀研時的師兄,曾國安從大學調到部裏去,還是我向他推薦的。”

得了胡大洋這句話,畢雲天才算穩了心。

放下電話,心裏正高興著,有人敲響了房門。還以為是班上的學員,等到打開門,畢雲天不覺得就愣了一下。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漂亮迷人的女孩,一雙上挑的桃花眼水汪汪的,跟畢雲天心上的那個女人如出一轍。

畢雲天不免怦然心動,說:“梅雨,怎麽是你?你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梅雨說:“我又不是林妹妹。”畢雲天說:“我左看右看,你是越來越靚麗了,比林妹妹還要動人三分啰。”梅雨說:“畢書記,哦不,畢市長也變得開心起來了,您可比當年在寧陽時隨和多了,那時您的面孔總是板著的。”

“此一時彼一時嘛,那時你還是一個黃毛丫頭,可如今你成了大明星了,還來這裏看我,我能不開心嗎?”說著,畢雲天拿起桌上的筆記本,打開來,雙手遞到梅雨的手上。梅雨不知何意,說:“您要幹什麽?”畢雲天做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說:“請大明星給我簽個大名,做做紀念吧。”梅雨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卟哧笑了,揮手在本子上一拍,說:“好哇,您當市長的也耍起人來了。”

說笑了一會兒,梅雨才告訴畢雲天,她是來京參加青年歌手電視大獎賽的,一個月前就在北京參加了初賽,入圍後回省裏休整了一陣,前幾天還回了一趟梅村,村長告訴她畢市長在中央行政學院學習,所以她一到北京,就找到這裏來了。畢雲天說:“梅村長也跟我提到你,說你每年都要給村小寄贈兩三萬元的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