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4/9頁)

進得小樓,巴台前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大聲喊著孫總,迎上來將他的雙手握住了。孫總立即轉身對郭清平和沈天涯說:“這位是紅粉佳人的老板裴總,裴度的裴。”然後指著郭沈兩位說:“這是金老板,這是銀老板。”

一旁的沈天涯覺得有意思,這孫總也不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就擅自把他倆的姓也給改了。不過沈天涯知道孫總的想法,他倆究竟是黨政部門裏的人,到這些娛樂場所來,還是有所保留為好。沈天涯這麽想著,裴總那雙握過郭清平的手向他伸了過來,依然是滿臉的笑容,依然是那句客氣話:“幸會幸會!”

見識過,幾個人上了二樓,走進包廂。看來孫總是這裏的常客了,裴總一上來就自作主張地說:“孫總您前次用過的菜單我讓巴台當做經典收藏著,來了高档客人就推薦給他們,今天讓小姐照單寫一遍,再給你過目,你決定增刪吧。”孫總說:“進了紅粉佳人,你就是領導,我們聽你的。”裴總說:“您跟金老板和銀老板才是領導呢,我是你們忠實的奴才。”說得幾位都笑起來。

沈天涯不免多瞧了裴總兩眼,覺得他說的話雖然矯情,卻挺有意思的,聽起來讓人舒服。你看他不說你是領導他是部下,而說你是領導他是奴才,這是不是更能說明兩者的特殊關系?沈天涯已有十多年的機關生涯了,知道在領導心目中,部下似乎更應該是奴才,如果部下僅僅是硬邦邦的公事公辦的部下,這樣的部下恐怕是不會討領導喜歡的。沈天涯想,別看自己是有職有權的預算處長,可還是被領導使喚來使喚去的,跟奴才也沒有什麽區別,今天跑進紅粉佳人,突然做上了領導,也有奴才讓自己使喚了,這感覺還真的很到位。

稍作安排,裴總坐下來陪客人說話。他當然盡撿好聽的說,要讓客人開心,掏票子時動作麻利些。只聽他說:“今天金老板來了銀老板也來了,紅粉佳人想不發還不行了。”做領導的感覺還在沈天涯心頭蕩漾,他也是高興,接過裴總的話說:“你別誤會了,金老板的金確實是金銀的金,可我這個銀卻不是金銀的銀。”裴總說:“那是什麽銀?”沈天涯說:“我這是誨淫誨盜的淫,淫蕩的淫。”

孫總和郭清平就在一旁笑,說:“對對對,他真的就是這個淫。”裴總說:“好啊,這個姓好啊,這是個風流姓。哪個男人不想風流一把?今天淫老板如果想淫,紅粉佳人有的是靚妹,讓你淫個夠。”說得滿屋子是笑。

笑過,裴總又說:“中國人的姓也真有意思,比如我這個裴字吧,過去大家都覺得這個姓好,是唐朝宰相裴度的後代,現在沒人說好了,說你姓都姓賠,還怎麽賺?尤其是每天一開門,人家一進來就老賠老賠地對你喊,你心煩不煩?”孫總說:“我剛才沒喊你老賠吧?”裴總說:“你是沒喊老賠,你喊裴總。可裴總也好不到哪裏去,倒過來是總賠,我總賠,還開這個紅粉佳人幹什麽?”孫總說:“總賠有什麽?我們公司的副總朱志勇,人家老喊他種豬呢。”

說笑著,小姐端著菜上來了。接著又進來三個年輕漂亮妹妹,分別坐到了三位客人旁邊。裴總說:“我來介紹一下,坐在金總旁邊的這位是姬小姐,蔡文姬的姬;銀總旁邊的是白小姐,白居易的白;孫總旁邊的是鐘小姐,鐘馗的鐘。”

介紹完,裴總對三位妹妹說:“你們把看家本領都拿出來,敬好客人的酒。”回頭又對孫總說:“其他幾個包廂也來了朋友,我去看看,再來打你們的招呼。”孫總就說:“去吧去吧,你在這裏是個多余人,礙我們的事,這幾個妹妹比你強。”裴總笑笑,說:“那我就不礙事了。”拱拱手,退出包廂。

喝了兩杯,三個妹妹開始采取行動了,各自往一旁的男人身上貼過去。郭清平攬住那位姬小姐的細腰,說:“剛才裴總說你那姬姓是蔡文姬的姬,我書讀得少,可以告訴我,這個姬字怎麽寫嗎?”

好像郭清平的手在腰上怕癢似的,姬小姐扭扭腰,嗲聲嗲氣道:“你會麻將嗎?”郭清平不知其意,點頭說:“會呀,這個年代不會麻將,怎麽在江湖上混呀。”姬小姐說:“裴總剛才說錯了,我不是蔡文姬的姬,是麻將裏幺雞的雞,你喜歡摸幺雞麽?”郭清平笑了,說:“哪個不喜歡摸幺雞啰?”一只手就插進姬小姐的衣服,從後面往胸前摸過來。

郭清平帶了頭,沈天涯也不好正人君子,以顯得自己比他們德高望重,於是也很配合地將白小姐往懷裏摟緊點,說:“我猜你這個白,裴總也搞錯了,肯定不是自居易的白。”白小姐說:“銀老板真是聰明,我是麻將裏白板的白。”沈天涯說:“可惜我沒打過麻將,沒見過白板是什麽樣子。”白小姐說:“白板就是一毛不生,白板一塊。”又附在沈天涯耳邊悄聲道:“你知道嗎?我那個地方就是白板,你想見識見識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