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8/11頁)

把頭洗了,又讓小姐洗面。洗到一半,給沈天涯洗面的小姐手機來了短信,打開手機看起來。邊看邊笑,引得沈天涯心生好奇,問是什麽好短信。小姐只笑,不肯說。沈天涯說:“我手機裏也有好短信哩,你告訴我,我也告訴你。”小姐說:“那行呀。”念道:剛會說話的兒子躺在父母大床旁的小床上,看見蚊帳破了洞,有一只蚊子飛進去又飛出來,飛出來又飛進去,他很興奮,跟蚊子說道:“進去,出來,進去,出來,進去,出來。”說得他爸爸火了,掀開蚊帳吼道:“臭小子,用得著你來教我嗎?”

就在小姐催沈天涯兌現他的承諾時,旁邊洗面床上的於建國按捺不住了,早拿出手機念起來:“兩只海龜在沙灘上做完愛後,相約來年再到老地方來重聚,第二年的這一天,公龜早早來到海灘上,見母龜已等在那裏,甚喜,急欲上前,母龜大罵道:你他媽爽完也不把我翻過來,我都曬了一年了。”

洗完面再到樓上去洗昌水足浴。恰好一間足浴屋有四個位置,四個人一齊走了進去。四位大概不到十六歲的小女孩很快就端著盛了熱水的腳桶進來了,各就各位,把前面的腳抱進懷裏,脫去腳上的襪子,再放人腳桶裏泡起來。腳桶裏的水溫正好合適,沈天涯感到很舒服,說:“今天建國也太客氣了,我可從沒享受過這樣全方位的待遇。”於建國說:“今天你們既然落在我手裏了,就讓小姐把你們從頭到腳都修理一遍。”

給沈天涯洗腳的小姐動作麻利,比另外三位洗得稍快一點,給他刮完腳,打了腳油,問他要不要換雙新襪子。沈天涯笑道:“新襪子要不要算錢?”小姐說:“襪子是贈送的。”沈天涯說:“那就換雙新的吧。”小姐立即給沈天涯穿了雙新襪子,順便拿起他那雙脫在矮幾上的舊襪要往垃圾簍裏扔。沈天涯忙止住道:“別扔別扔,我那是三元錢一雙的,還得帶回去。”小姐只得笑笑,將襪子放回矮幾上。

谷雨生不知沈天涯為何要留著那雙舊襪子,說:“什麽年代了,你還在乎這麽一雙臭襪子?”沈天涯說:“我這人戀舊,用舊的東西舍不得就這麽扔掉。”於建國說:“要你這樣的人做老公和朋友,靠得住。”

四個人洗完,起身要走時,沈天涯沒忘記矮幾上的襪子,彎了腰,一把抓到手上,塞進衣服口袋裏。谷雨生說:“你還真要把襪子帶回去?”

出了足浴屋,於建國請四位上四樓去按摩。曾長城說:“按摩就免了吧,今天做了這麽多了。”谷雨生也說:“已經讓你這麽破費了,下次再說吧。”於建國說:“那不行,今天要來個全面發展。”曾長城和谷雨生還要推辭,沈天涯說:“你們是怕派出所吧?派出所歸建國管,他們敢上來嗎?”

曾長城和谷雨生不好說什麽了,只得跟在於建國後面,往五樓的樓梯口走去。沈天涯又在曾長城耳邊輕聲說道:“這回要分開行動了,長城你放開一點,有建國保駕護航,不要有所顧忌。”曾長城捅沈天涯一拳,沒吱聲。

四個人分別被女老板安排進了四個小包廂。

包廂裏面幽暗得像一只小窟窿。沈天涯四處打量一番,只見天花板上嵌著一只不知是開著還是熄了的小燈泡,像疲憊得要睡過去的老人的眼睛。倒是鋪在地板上的床很寬大,差不多將整個包廂都填滿了。沈天涯覺得這環境也太暖昧了點,在這樣的地方不犯錯誤做得到嗎?忽想起一則在機關裏十分流行的段子,是說坐台小姐的,什麽不占地不占房,總共才要一張床;一不偷二不搶,三不反對共產黨;不生男不生女,計劃生育也允許;無噪音無汙染,國民經濟大發展。別說還真有幾分貼切。

這麽想著,門簾一閃,進來一個小姐。由於光線太暗,沈天涯也沒看清小姐模樣,只覺得她的身材窈窕,三圍顯赫。小姐先把肩上挎包掛到屋角衣架上,反了手攏一攏披散著的長發,紮好,才轉過身,操著普通話對坐在床邊的沈天涯說了聲:“先生您好。”

一聽這聲音,沈天涯不知怎麽的,身上就軟了一下,仿佛這聲音是根溫柔的鞭子,在他身上抽了一鞭。待借一廠昏暗的燈光細瞧小姐,才發現她那張非常年輕的臉蛋十分漂亮,有一種攝魂奪魄的狐媚。沈天涯就有些絕望,心想今晚服務過他的女孩雖然一個比一個漂亮,可哪一個也沒有這個女孩讓人無法抵擋。

女孩這時已經坐到了他的身旁。她用那鞭子一樣的聲音說:“先生貴姓?”女孩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全然不是乎時沈天涯所接觸過的這一類女孩身上那有些俗氣的濃香。沈天涯歙了歙鼻翼,神不守舍道:“我姓什麽?我也不知道。”女孩撲哧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說:“先生真幽黑。”沈天涯知道女孩是故意把幽默說成幽黑的,說:“我再幽黑,也沒有這間包廂幽黑。”女孩又笑,說:“先生不喜歡幽黑嗎?幽黑的地方容易發生故事。”沈天涯說:“什麽故事?”女孩說:“還能有別的故事嗎?當然是男人與女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