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家方知柴米貴(第3/12頁)

黃國華樂了:“對,對,老書記,這位副委員長當副總理時就幾次高度評價過咱們平陽呀!你可真得好好匯報!”說著,向姜超林會意地擠擠眼,出去了。

黃國華剛出門,電話響了。

姜超林拿起話筒一聽,是田立業,馬上沒好氣地說:“田書記,還記得我呀?”

田立業在電話裏“嘿嘿”直笑,說:“老書記,你看你說的,我敢忘了你老爺子嗎?我電話打到濱海,王少波說你回平陽了,還說你身體和情緒都不太好,我就想,壞了,別是我前天晚上把你氣的吧?”

姜超林氣哼哼地說:“你沒氣我——你怎麽會氣我?你為我爭光了嘛,到烈山去主持工作,做一把手了嘛!怎麽樣呀,田書記,你這新官上任想咋燒這三把火呀?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還是代書記,不是書記,幹什麽都得小心點。”

田立業說:“是,是,老書記,我知道組織上還在考驗我。”

姜超林又交待說:“工作上一定要注意,烈山出了這麽大的亂子,千萬不能再出亂子了。你是一把手,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對啥事都隨便表態。下面的情況很復雜,你隨便表態不要緊,工作就亂了套。我們有些幹部很會鉆空子,你就是好經,他都能根據自己的利益給你念歪,你的經再是歪的,那就會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田立業說:“是的,老書記,這一點我已經注意到了。”然而,話頭一轉,田立業卻又勸起了姜超林,“不過,老書記呀,只怕你對高長河書記也有些誤會哩!我聽說你為他幾句話發了大脾氣,是不是?”

姜超林不悅地問:“誰告訴你的?”

田立業說:“少波嘛。他也讓我勸勸你。我們都擔心你的身體。”

姜超林說:“你們都少擔心,我身體好得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

田立業勸解說:“老書記,你真是誤會了,昨天上午那個會,我老婆焦嬌在場做的記錄,焦嬌說,人家高書記真沒有否定平陽改革開放成就的意思,你老爺子別聽下面有些人瞎吵吵。我看高書記這人就不錯,公道正派,光明磊落,做事也有氣魄,和你老爺子實際上是一路人嘛,都想為平陽人民幹實事嘛……”

姜超林聽不下去了,譏諷道:“田書記,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水平了?啊?這麽正確的評價起我們新老兩個市委書記了?”積在心頭的火爆發了,“我們領導之間的事你少插嘴!”

田立業不敢作聲了。

姜超林緩和了一下口氣,又說:“立業,高長河同志重用你,提了你,你對他有感激之情,我能理解,也不怪你。可我現在還是要說,你去烈山主持工作並不合適。不論是對你個人還是對烈山,都不合適。如果不是有這麽多年交往,這些話我是不會和你說的,我能和你說這種話,是把你當做我的小朋友。”

田立業嘆了口氣說:“老書記呀,這可能就是你和高長河同志最大的區別了——你把我當小朋友,這些年來一直哄著我玩,就是從來沒把我當做能幹點正事的幹部。而高長河也許並沒把我當朋友,對我連諷刺帶挖苦,可他卻把我當做能幹事的幹部,他在開發我!”

姜超林不想再次和田立業談僵,便忍著氣沒再反駁。

放下電話,姜超林益發認定高長河是在和他玩牌,而且已經玩出了點小名堂。事情明擺著,他在平陽最忠實的部下田立業已被高長河“感召”過去了。而不明真相的平陽幹部群眾還會以為高長河重用田立業,是尊重他這個老書記。甚至會以為是他授意高長河這麽幹的,日後田立業真闖了什麽禍,罪責肯定又是他的,就像今天拿耿子敬做他的文章一樣,讓他有苦難言。

這個高長河真是不簡單,看樣子是要和他打一場全方位的立體交叉戰爭了!

那麽,好吧,他就從今天,從一九九八年七月一日開始,正式到位應戰,保衛平陽二十年來改革開放的豐碩成果,保衛平陽人民必將更加美好的明天,也保衛一個老戰士不容貶損的歷史性榮譽!

他還是平陽市人大常委會主任,老戰士還在哨位上哩!一九九八年七月一日十一時烈山縣委

田立業給姜超林打電話時,代縣長金華恰巧進來,正想著是不是要退出去,田立業卻向沙發努了努嘴。金華遲疑了一下,便在沙發上坐下了。這一來,金華才知道了一個事實:姜超林竟然不贊同田立業到烈山主持工作。

這讓金華頗感意外。

電話打完,田立業一字不提電話裏說的事,只問:“金縣長,有事麽?”

金華匯報說:“田書記,出大麻煩了,新區的H國大明公司工人鬧事,五百多人一擁而上,一小時前把廠子占了,趕跑了H國老板金方中,還打傷了H方經理鄭先生。目前事態還在發展中,我已經讓縣公安局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