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6章 一聲喇叭引發的血案

陳太忠覺得,這頓飯吃得實在沒什麽味道,除了發現章書記的語言藝術也不低之外,再就沒有其他的收獲了。

許純良倒是老實得有點出奇,而且他覺得自家的老爹和章堯東是“大人”,居然扯著陳太忠在一邊嘀嘀咕咕,人為地將一桌人分成了兩撥。

陳太忠可沒他這種覺悟,許純良會這麽想,大概是從小在家裏的庇護下,一直仰望著他老爹,自己把自己當作小孩了,但是陳某人是何許人?要他承認章堯東和許紹輝級別比他高倒容易,但是若說他連插嘴的資格都沒有,那他卻不肯答應。

於是,在許省長和章書記輕言細語之際,陳主任偶爾還會插一兩句嘴,這個情況馬上就被兩位領導發現了。

章堯東心裏微微有一點不痛快,心說正廳和副省說話,你個副處亂插什麽嘴,真是沒大沒小,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小陳從來就是這樣,這廝的膽子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算了,我不跟他一般計較。

許紹輝心裏想的卻是別的,看著陳太忠的表現,他就想起了身邊自家的乖寶寶,心裏有點微微的感嘆,這溫室裏出來的孩子,果然不比小陳這種野地裏摔打出來的,章法是有了,卻是少了一點年輕人該有的銳氣。

怪不得人家陳太忠能這麽快搭上蒙藝呢,純良就算有類似的機會,怕是也沒有這樣的氣魄,中規中矩的行為是混官場必備的素質,然而在某些時候,棱角分明更易投領導的所好。

這頓也沒吃多長時間,大概五十分鐘就散場了,章堯東走進停車場,猶豫一下之後,沖陳太忠揚一揚手,“放你的假,自由活動去吧,呵呵。”

我還能活動什麽?時間不長就連著喝兩頓了,陳太忠嘀咕一句,摸出手機趕緊給韓忠撥號,卻得知前一桌酒在他離開十五分鐘後就散了——都是沖著陳主任來的人,主客都不在了,大家維持一段時間,算是維護了彼此的面子就散掉了。

還不到九點,該去哪兒活動一下呢?他想聯系一下王啟斌,琢磨一下還是算了,雖然自己幫過王部長的大忙,但是人家的歲數在那裏擺著,這麽晚聯系的話,未免有點不夠尊重——不夠尊重也不要緊,但同時也是不夠穩重的表現不是?

這個工夫,還真是找什麽人都不太合適了,陳太忠琢磨半天,覺得自己能找的也就是那帕裏了,想了想還是算了吧,萬一那處長又要借機在小別墅招待自己,豈不是又得說到湯麗萍什麽的?

他正猶豫呢,聽到身後一陣喇叭響,卻是他的車擋了別人的車道,人家按喇叭催呢,一時間就有點火起。

按說他擋了別人的道,人家催他快點開,這根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他不該生氣才對,不過按喇叭的這位做得實在有點過分,手按下去就不帶擡起來的,對任何人來說,長鳴的喇叭都是特別無禮的。

陳太忠回過神來,掛档加油送離合就要開動了,誰想後面的喇叭居然還是響個不停,一時間禁不住大怒,搖下車窗戶探頭怒吼一聲,“毛病,趕著奔喪呢?”

後面的車也是一輛時代超人,開車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她正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前面,聽到陳太忠罵人,也是大怒,探頭大罵,“你說什麽?有娘生沒娘養的雜碎!”

辱及父母,這話就實在太惡毒了,陳太忠聽得火起,一擰鑰匙熄了火,推開車門就走了下來,兩步來到對方車前,就要探手去拽車門,誰想車後門打開,一個年輕男人推門下來,隔著車門,擡手就是一記耳光扇了過來,“小子你罵誰呢?”

陳太忠哪裏肯讓他打中?膝蓋一擡重重地踹向車門,那車門登時彈了回去,將那男人擠在了中間,疼得那男人“嗷”地大喊一聲,淒厲異常。

這個時候,副駕駛上的女人也走了下來,怒氣沖沖地大喊一聲,“住手,你是什麽人?怎麽這麽野蠻?”

“真是找死,”陳太忠哼一聲,他對自己出腳的力道心知肚明,這男人吃這麽一夾,胸骨和腿骨未必會骨折,但也絕對好受不了,心說既然已經占了便宜,那就算了,於是轉身向自己的車走去。

誰想他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是幾個人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轉頭一看,得,是後面的金杯面包車上跳下三四個漢子來,嘴裏還大叫著,“混蛋,你給我站住!”“小子你找死!”

那開車的女司機見人多了,也開門下車,直著嗓子喊,“抓住這王八蛋,往死裏打,打死了我負責!”

找死!陳太忠這次是真的惱了,兩步躥過去,左右開弓兩拳擊飛了兩個漢子,那女孩兒一看勢頭不對,貓腰就想向車裏鉆,陳太忠哪裏容得她跑?劈手揪住她的衣領就將人拽了出來,兜著脖領子一轉,擡手就是兩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