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5章 又被綁架了

章堯東叫陳太忠出來,原因很簡單,他約了許紹輝父子出來吃飯,這種場合,也就只有陳太忠比較合適在場作陪。

許省長最近事務纏身,告訴他說自己要忙到很晚,換個時間好了。要是沒有寧建中那一档子事,章書記就不敢再約了,可是眼下關系近了一些,聽到對方沒用“有飯局”的借口來推脫,心說這推脫不是很堅定的嘛。

所以他堅持了一下,許紹輝也就沒有再推脫,於是大家就定在這個點鐘,這個包間了。

按說金荷花最好的包間是頂層八樓的,有單獨的電梯直達,不過許省長嫌那裏太礙眼,特意叮囑一下,說隨便找個樓層就最好,結果就定在了四層。

新春已過,素波的街上又是一片車水馬龍,眼下又是飯點,陳太忠開著桑塔納左鉆右鉆,終於按時趕到了金荷花,誰想章堯東先一步已經到了,跟他在電梯口正正地來了一個面對面。

“一股酒氣……喝到一半了?”章書記笑眯眯地沖他點一點頭,態度竟然是難得地親熱,“等一會跟小許聊的時候,記得我昨天的話。”

“您放心好了,”陳太忠跟著點點頭,一臉的肅穆,心裏卻是有點微微的不滿,我雖然年輕,可好歹也是副處了,還能不知道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就是你怕我提前泄露你的安排,招致許紹輝的不滿嗎?

事實上,他還真想錯了,等著許純良和許紹輝父子先後趕到,酒菜上來打發掉服務員之後,隨便喝了兩盅,章書記就掀開了底牌,“我和太忠說過了,他也希望純良能去科委幫他,許省長您看?”

嗯?這個不對吧?陳太忠臉上帶著笑,心裏卻是一愣,你不是打算過一段時間再提的嗎?怎麽現在這麽早就提出來了,不怕許省長為此而惱怒?

許紹輝卻是知道,章堯東為什麽會這麽說,對方一心促成此事,這次更拖了陳太忠過來,一來是表示下面的工作做到位了,二來也是打一打人情牌:我知道你兒子跟陳太忠關系不錯。

小章不是第一次這麽表示了,然而憑良心說,許省長還真的不太喜歡這種安排,他能理解章堯東急於跟自己套近乎的心情,但是他真不想把自己的兒子安排到鳳凰去。

他老伴舍不得孩子離開身邊,不過這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他的理由這跟無關,他只是不想跟章堯東走得過於近了。

撇開章堯東在鳳凰很強勢的話題不談,只說把孩子放到鳳凰,他自己就比較容易被章堯東所左右,這個原因就讓他不得不慎重考慮此事——是的,兩人的關系沒近到這一步。

當然,要說章書記敢通過刁難許純良而要挾許省長,那純粹是胡說八道,天底下沒有那麽腦殘的地級市市委書記,但是什麽叫“潤物細無聲”?是個人都知道這話。

是的,將自己孩子放到鳳凰,許家老爹擔心出什麽變數,那裏可是天高皇帝遠的,他不想孩子變壞,更不想自己在工作中被動,就有點不想答應此事——章堯東你要是個立足於在素波發展的廳長,那我答應你也無所謂。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若是純良受不住誘惑,不但容易被人利用——比如說在下面搞出什麽風風雨雨的,同時他這個做老爹的也會陷入被動,這個是毫無疑問的。

總之,種種原因讓許紹輝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去鳳凰,雖然那鳳凰科委是部裏的典型——所謂的鍍金萬無一失是最好的,遺憾的是這裏稱不上絕對保險,更何況他心裏很明白,以純良的性子,怕是不合適走官場這一條路。

章堯東未必能猜透許紹輝全部的心思,但是多少也能琢磨出點對方的忌憚來,不過許省長的謹慎,看在章書記眼中那叫生分,他深深知道,單純比較交情的話自己差得太多了,在許省長眼裏還不如秦連成值得信任,所以才在被婉拒之後,再次提出這個建議。

當然,這次提出建議,他就不是那麽隨意的了,索性直接拉了陳太忠過來,這個意思,許紹輝也心知肚明,人家這是說了:許省長,我這是第二次提出這個建議了,態度也很誠懇,你再這麽推辭的話,可就有點寒我的心了。

大多數情況下,做領導的都不願意主動去打擊下級的熱情,然而許紹輝對章堯東如此糾纏於這件事也有點不喜,難道非要我跟你說出“不行”兩個字嗎?

當然,這話有點說不出口,再加上陳太忠居然也在場,許省長一時就有點猶豫了:小陳不但是蒙藝的人,更是自己兒子在官場中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我這貿然一反對,小陳心裏也不會很痛快。

“等開過人大會以後再說吧,”他實在有點難以拒絕了,心說章堯東此人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居然綁架上我兒子和陳太忠,“小陳和純良的關系很好,這個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