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8章 第二輪

如果非要將夏想的經歷按照史學家的編年史來劃分的話,今年,是夏想一生之中最具有重大紀念意義的一年。不僅僅因為夏想由齊省一步邁進嶺南,眼界一下坐南疆而北望,還因為嶺南天更高海更藍,風雲更激蕩。

不過後世的史學家對於夏想歷史中某一時期的一些隱秘事件,始終接觸不到真相,只憑猜測來推斷當時的種種內幕,得出的結論不但有失偏頗,甚至和事實南轅北轍。

最讓史學家頭疼的是,不管怎麽研究,都琢磨不透夏想在吳曉陽事件之後,為什麽非要進京直面軍委,豈非是自投羅網之舉?一進軍委,難道在軍方主持的調查取證之中,還能得到公正的對待?為什麽不留在羊城,只讓許冠華和木風進京即可,相信事情一樣可以圓滿解決。

盡管其後事件的發展出乎史學家的意外——能讓書寫歷史的史學家也感到意外的變故,應該是超出了正常的範疇,凡事都有一個可以大概遵循的規律,但夏想進京之後的事情發展方向,完全不能以常理來推斷——但史學家們一致認定,夏想進京的背後,是基於什麽樣的考慮,已然無法當面向他問個清楚,但從事情的最終結局來分析,收獲應該超過了夏想的預期。

或者再推而廣之的話,作為省委副書記的夏想,在經歷過湘省被軍方追殺、嶺南被軍方暗殺兩次和軍方的較量之後,終於成功地一只腳邁進軍方事務的大門!

當然,作為當事人的夏想,在此時,他絕對不會承認他有謀求插手軍方事務的野心。

……

夏想在結束吳家的盛會之後,又和吳才洋單獨談了一談,隨後夜已深,他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卻無心睡眠。

睡不著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在飛機上睡得太多了。如果讓吳曉陽事件的幕後黑手知道夏想不但睡得香吃得好,還精神飽滿地準備在夜晚上網和美女聊天,也不知會不會氣得吐血?敢情夏想根本沒將進京和軍委面對面地對峙當成什麽大事,輕松應付,勝似休假。

其實夏想還是對進京之事,慎重對待並且認真布局。夏想的性格,凡事必須事無巨細地考慮周全,輕易不會冒險。尤其是吳曉陽被刺是了不起的大事,他不僅要自己從容脫身,還要救下木風、許冠華,甚至再想方設法保住張力性命,並且在最後一刻反手一擊,粉碎對方的全部圖謀。

整個計劃不但要天衣無縫,還要步步謹慎。因為一著不慎雖不至於滿盤皆輸,但不管是犧牲許冠華、木風或是張力任何一人,都不是夏想所願。

夏想想要的是不留任何遺憾的大獲全勝,打得對方一敗塗地!

宋朝度的電話就及時打了進來。

“夏想,真沒受傷?”宋朝度不提公事,先問傷情,他對夏想的關心不比曹永國差上半分,甚至比曹永國對夏想傾注的政治感情還深。

“沒事了,我身體壯得很,經得起摔打。”夏想確實基本上沒有大礙了,當然如果形勢需要,他或許還可以以傷重為由重新住院。

病遁也是一種政治手段,雖然並無新意,但往往卻很奏效。

“不但要討還公道,還要加倍討還回來才行。”宋朝度輕易不會動怒,今天的話卻隱含了怒氣,可見嶺南事件最後顛倒黑白一出,真正觸怒了他。

“吉江的大風,才剛剛開始,還會有後繼,你就放心好了,會讓一些人痛到無法忍受的程度!”自從調離燕省之後,宋朝度再沒有說過一句狠話,但為了夏想,他不但說了狠話,還真下了狠手。

宋朝度是何許人也?在官場之上凡是有大起大落者,都非常人。宋朝度能前生今世都歷經高成松的壓制而不倒,其性格之中的隱忍和堅定,絕非一般人所能相比。

他更有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雷霆一擊的手段。

……

宋朝度說到做到,他和夏想通話完畢之後,就又連夜制定了下一步的計劃。在吉江經營多年,宋朝度現在完全主導了吉江大局,省長除了配合工作之外,基本不會從中牽制宋朝度半分。

一是不會,二是不能,以宋朝度的手腕身為一把手還能被二把手左右了權威,他就不是宋朝度。

吉江省的後續動作是“清網行動”,主旨是網上追逃專項督察“清網行動”,以“全國追逃、全警追逃”的力度緝捕在逃的各類犯罪嫌疑人,似乎和黑遼省“三大行動”的風馬牛不相及。

但如果細心對比黑遼和吉江的新聞報道或許可以發現一絲蛛絲馬跡,黑遼省的“三大行動”以凈化種子市場,直指某些人在黑遼省大力推廣的轉基因作物的舉動,打擊了一大批以轉基因種子控制農民並且從農民身上汲取利益的轉基因利益集團,而且在黑遼省委省政府地嚴打之下,一些導致農民絕產絕收的單位和個人被抓捕。